到了門口柳瑩反而猶豫。
她在門口聞到烤紅薯的味道,想起之前自己想吃,并且說好乖乖在家等伯伯。
兩件事情她一件都沒做到,她是個壞孩子。
“回來了?還舍得回來?”老人雖然憔悴,但耳力極好,聽出是柳瑩的聲音。
這下柳瑩想藏也沒處藏了。
“伯伯。”她低着頭,慢悠悠地進門。
老人沒有看她,而是擺弄着紅薯。
紅薯被烤的焦黑,卻依然散發着香甜滋味。
“吃吧!”他掰開一個紅薯,吹了吹遞給柳瑩。
柳瑩接過直接咬了一口。
别看外面烤的焦黑,裡面絲毫不受影響,而且溫度适宜,吃下去剛剛好。
“我……我去見了蘇姐姐。”她吃完小半個紅薯才敢擡頭看着老人。
伯伯對她極好,她不想瞞着他。
老人歎了口氣,他不是責怪柳瑩,而是怕柳瑩鬥不過那些貴人。
如今他們可以笑臉相對,可時間久了呢?誰知道會出什麼變故。
“我給你做的香囊你帶着,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小心些。”他自然明白陳蘇葉對她多重要,孩子自小流浪,好不容與遇到個願意說話的,多親近些不是壞事。
他把這個小姑娘當作自己的寄托,絕不允許她步自己女兒的後塵。
柳瑩點點頭,說自己隻是想交陳蘇葉這個人,并非貪财。
“好孩子,好孩子啊!”老人摸了摸柳瑩的頭,提醒她切勿多食早點歇息。
柳瑩應了一聲,可她心裡不踏實,總覺得伯伯在透過她看别的人。
不管怎麼樣她過好如今的生活便好。
柳瑩到後來才知道,那本陳蘇葉送的話本子,并不是小姐對朋友的施舍,而是割愛,那本書花了她一個月的月銀。
她格外珍惜,恨不得找個台子供起來。
冬去春來,樹上生了嫩葉,花朵也發了嫩芽,陳蘇葉自然帶着柳瑩去踏青,她們來的不巧,在路上遇到幾隻窮兇極惡的野狗。
二人都被咬傷,陳蘇葉被陳江河請的郎中診治,柳瑩則是被帶回住所,被老人診治。
郎中認出老人的身份,是此前隐居在山裡的鬼醫,按照輩分,自己該叫聲師祖。
扁承德察覺到不對勁,示意他别亂說話,然後帶着柳瑩離開。
郎中是陳江河知交多年的好友,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在旁邊坐了許久。
陳江河看出好友的不對勁,一方面是相識多年,另一方面是哪有郎中看了病還不離開的。
“賢兄可是遇到難處?”他不知道發生何事,看自家女兒無礙,便坐下和人說。
郎中隻是擦了擦汗,猶豫片刻才開口:“那位的身份不一般。”
“你看那姑娘也非常人?”陳江河明了話裡的意思,他不好奇老人的身份,隻要不害他女兒就行。
郎中瞧不出來,隻得忙搖頭。
“我看那姑娘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沒什麼特别。”他說完起身準備離開。
陳江河沒攔着,隻是臨出門前問他,這人可否會害小姑娘。
郎中又搖頭,堂堂鬼醫,害小姑娘做什麼?
陳江河看着好友的背影,感歎緣分和造化。
想着她有能人照顧,定會平安也就放心了。
陳蘇葉醒來後一直和陳江河說柳瑩多麼照顧她,陳江河立馬差管家打點,想着登門道謝。
三日後,陳蘇葉還沒好利索,陳江河自己帶着管家登門道謝。
老人并無多于反應,倒是柳瑩覺得不應該,趕緊說自己受不得。
陳江河誇贊柳瑩勇敢,卻發現她上臂處有個淺淺的壓印,再看手上的皮肉,似乎比之前還要細嫩。
他發自内心替柳瑩高興,想和老人聊幾句,看看能不能買些膏藥回去給女兒敷上。
想起不能出賣好友,當即斷了心思,轉身離去時被老人叫住。
“你當真别無所求?”老人盯着他,想要看穿他的目的。
陳江河并未躲閃,他不怕被人盯着橋。
“一切皆是命,命裡無時莫強求。”他拱手行禮再次轉身離去。
柳瑩扯了扯老人的衣袖,老人無奈,拿了幾個瓷瓶交給柳瑩。
“陳伯伯!”她快走過去,将東西遞給陳江河,說等蘇姐姐痊愈她再去看。
“你想什麼時候來都行,她一直惦記你呢!”陳江河摸了摸柳瑩的頭,這回才真正邁出大門。
他心裡高興,雖是欠了個人情,但囡囡的傷會好看些。
四天後柳瑩帶着東西去見陳蘇葉。
陳蘇葉已經痊愈,兩個小姑娘叽叽喳喳的聊着,一屋子的歡聲笑語。
沒過多久陳江河進門,拿着大包小過的物件,說等柳瑩回去,讓她拿着孝敬老人。
柳瑩瞧着面前的東西,沒有一件是給她的還有些失落。
此時陳江河拿出兩個小錦盒。
他打開錦盒,裡面躺着兩隻玉镯,一隻翠綠飄花,一隻純白溫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