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就是這麼一路打下來,她靈氣消耗太大,她需要考慮的問題從怎麼跑,變成了怎麼用最少的靈氣跑掉。
簡直增加了不止一個難度。
身後是跑動的喘息,光聽聲音都聽得出謝如是的憤怒。
周葵又想揪頭發了。
可還沒找到合适的路,身後的喘息就忽然一停,随後,是響徹長夜的狼嘯。
周葵本能察覺到其中的危險,緊跟着,四面長夜,此起彼伏響起了應和的長嘯,一聲接一聲,周葵仿佛已經隔着密林,隔着深谷山坡,看見了四面八方綠油油的眼睛,聽到了群狼們同樣粗重憤怒的喘息。
周葵簡直想罵娘,怎麼還帶請外援的,這下她還怎麼跑。
普通的狼肯定沒法把她怎麼樣,但是隻要攔她一下,就足夠謝如是追上來,然後肯定又是一場苦戰。
周葵跑得要絕望,心想幹脆實在不行回去直接拼命算了。
“周葵。”
黑暗中,忽然傳出了一聲陌生又熟悉的喊聲,周葵順着看過去,才在前方山坡上看見一個影影綽綽的身形,赤紅的下擺随風鼓蕩,仿佛在黑夜中張牙舞爪。
簡單來說,很裝逼很有氣勢,周葵不記得自己還認識這麼一号人啊。
但周葵确實總覺得實在很熟悉,周葵又确認一下,最後目光落在對方的腰上,恩,很細,這麼特别的腰她就見過一個人。
周葵激動喊:“腰帶兄!”喊完才覺得不對勁,“你怎麼在這兒!”
章樓慢慢從黑暗中走出來,一聽這話,臉上的架子險些沒繃住,但還是勉強撐着,示意身後的追來的謝如是:“你招惹的?”
周葵:“……恩。”
場外人立刻哈哈大笑。
“這一句問的,确定了,他們肯定是認識的。”
“腰帶兄!哈哈哈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喊天禦門大師兄,沒看剛剛章樓臉色都變了。”
“沒想到周葵跟天禦門大師兄還有交情?不過這位天禦門大師兄一看就是個公正靠譜的,肯定會主持公道,周葵這下是徹底跑不掉了。”
“心疼周小道友,拼死拼活一晚上,結果還是要栽。”
章樓眼見謝如是越追越近,果斷開口:“你先走,我幫你攔着。”緊跟着又說,“她的目标是你,不會跟我糾纏。”
周葵愣了下,場外的觀衆更是愣成一片。
“不是,以為你是個靠譜的,怎麼還助纣為虐呢!”
“告訴我,你們到底有什麼交情,能讓你做出這種昧良心的事,除非是一起餓到沒飯吃,不然我不接受!”
周葵可不管他們接不接受,一聽這話,當即驚喜:“大恩不言謝,寶遇兄,有緣再會。”
然後再顧不上其他,再次邁開腿,直接從章樓身邊跑過,随後,腳步不停,拔腿就跑,簡直比之前還要幹脆。
謝如是緊跟着要追過來,章樓已經伸出了胳膊:“抱歉,這位道友,你不能過去。”
謝如是被攔住,怒氣再也壓不住,一口朝章樓咬了下去:“滾開!”
一口咬在一片金光上,金光猛地一震,謝如是被甩開,再次長嘯一聲,林間終于悉悉索索竄出了大群的狼,謝如是一撲,帶着一群狼一起沖了過去。
***
周葵跑出去很遠,總還是有點擔憂章樓的情況,但李恒仲等人也沒有消息,她也得盡快找到人。
想了想,她驚喜想起來自己還有玉牌,腳步不停,手上卻趕緊地點開玉牌,找到了之前加的這位八萬靈石一根腰帶的好友。
苟道不道苟:寶遇兄,你還好嗎?
遲遲沒有回應,周葵正擔憂,卻發現那條消息根本沒有發出去,她這才想起來,玉牌依靠地脈溝通,在這個沒有梳理過地脈的秘境裡,玉牌簡直就是個廢品。
周葵:“……”怪不得沒人用玉牌,竟然是因為這樣嗎?
周葵遺憾收起玉牌,猶豫片刻,決定還是相信章樓,這人在春水劍派的表現來看,不是個好欺負的角色,他敢放話說攔着謝如是,應該就是能行。
不過他竟然來秘境了,紅色的衣服,好像是哪個門派來着?居然還是個大門派的弟子!這人戲演得也太好了!她分别時的不舍簡直毫無意義。
等等,這樣豈不是她的身份也暴露了,竟然還知道她的名字!
周葵忍不住搓了把臉,強行冷靜下來,既然都掉馬了,那就相當于都沒有掉馬,一切都沒有關系。
是的,就是這樣,周葵告訴自己,不要再想了,她的小夥伴們還在水深火熱裡等着她,她現在要做的,是成為小夥伴們的救世主,用小夥伴們的崇敬來沖散她的尴尬啊。
周葵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沖了出去。
“啊,周葵原來這麼擔心她的同門啊,真好啊,蜀山情。”
不明真相的觀衆如此感慨道。
周葵放空大腦,努力尋找蜀山留下的記号,很快就找到有一片樹林,再接下來的路就一眼看得到頭了,那條密林間筆直的被劈開的路,直接指向奔逃的李恒仲等人,以及追着他們不停劈砍的關山。
這是……那個關山?
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