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雯婷走後,日子又恢複了原樣。每天起早趕去上班,待夜幕低垂時分擠上擁擠不堪的地鐵下班。在忙碌的一天結束後,再沒有人會親切的跟我道一聲回來了,回家時面對的隻剩下冷冰冰的牆壁。
大叔忙着籌備戲劇節,一連好幾天不着家。汪肖的生活也回歸正常,不再光臨我的寒舍。蓮子墨這個讓人最不省心的家夥也開始循規蹈矩的生活,每天按時去墨蓮居報道。自他回歸之後,酒館的生意也好了不少。
要說我是怎麼知道的,當然是我親自去了一趟。禮拜五晚上自己一人獨自回家,實在是難受的很。不過那晚蓮子墨并沒有親自招待我,而是忙着招待其他幾位美女客人。聽服務生說這幾位都是酒館的熟客,蓮子墨若是不親自出馬的話,定會攪了人家的興緻,影響營業額就不好了。我聽罷笑而不語,心想忙就忙吧,總好過他跑出去瞎混畢竟。隻是我總這心裡覺得怪怪的,自從蓮子墨消失許久再回來之後,我總覺得他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但要說具體哪兒不一樣,我還真有點說不上來。
所以那晚我在墨蓮居待了沒一會兒就走了,一個人悻悻然的也沒什麼意思。
下了地鐵,一個人走在仲夏夜的石闆路上。擡頭望去,本應該挂在夜空中的月亮不見了蹤影,看來應該是被大片大片的雲彩遮住了。路邊的花草樹木郁郁蔥蔥,宛如兩條綠色的長龍蜿蜒前行。看着滿眼綠意盎然,讓人心生感慨。
不過仲夏的夜晚沒有一絲涼爽,而是悶的厲害。偶爾晚風拂過,帶來一陣暖熱,直讓人想趕快沖進空調房。
我快步回到家,扔下背包沖到衛生間,打開蓮蓬頭洗掉渾身的黏膩,連同心中的煩惱與憂愁。
沐浴後,久違的清爽感覺讓人心情愉悅,仿佛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舒展。我頂着濕漉漉的頭發來到廚房打開冰箱,從冷藏室拿出一罐調制雞尾酒。打開拉環的咔哒聲悅耳動聽,混合着果香的甜美和爽口的酒精在口中融合回味無窮,我就這樣倚靠在卧室裡那張單人沙發上,享受難得的周五晚上的靜谧。
第二天醒來,已是日上三竿,我拿過手機一看,屏幕上竟然顯示出十幾條新消息提醒和未接來電。随手點開其中幾條,電話和消息都是許昂發來的。
“小麥姐,今天有時間嗎?方便去你家嗎?”
我騰的一下從床上一躍而起,心想這小子不會又要跟我解釋行政中心那個女孩的事吧?我是真不想聽他解釋啊,無論真相如何,跟我這個外人都沒有關系吧?
可是不回消息也不太好,沒準兒這小子一激動親自找上門來怎麼辦?畢竟是同事關系,我也不好拿加班來敷衍。我總不能為了躲出去,把戲做足到真的大周末去一趟公司吧!這麼惬意的周末怎能浪費在工作上呢?
躲得過初一躲不了十五,醜媳婦都要見公婆,更何況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我們呢。
我深吸一口氣,編輯了一條信息回了過去。
“你在家吧?”
“在呢。”許昂幾乎是秒回。
“我去你家找你。”
“好,我等你。”
我看着許昂秒回的消息,心想還是盡量别把這孩子招過來,若是碰到大叔就糟糕了。我記得上次兩人碰面時,對彼此的态度都不太友善。
一切收拾妥當後,我将頭發随意盤到腦後用鲨魚夾固定好。我故意沒有化妝,穿着也盡量簡單輕便,随便套了件T恤和大褲衩就出門了。我想這個時候還是随意一些好,别話還沒說就搞得氣氛那麼嚴肅那麼隆重。
“咚咚咚…”我敲開許昂家的門。
“小麥姐,你來了啊,外面是不是很熱,快進來…”
許昂笑着迎我進門,我看得出來他笑得并不自然。他招呼我進屋後直接轉身去了廚房,将像是剛切好的水果拼盤拿到客廳的茶幾上。
“我去下衛生間,洗洗手…”我做了個搓手的姿勢,頭也沒擡徑直鑽進衛生間。
衛生間仍是整潔如初,一塵不染。在白熾燈的照射下,雪白的瓷磚泛起點點光亮。我擰開水龍頭洗了把臉,涼爽的自來水滑過臉龐留下絲絲涼意,讓人清醒,讓人平靜。
嘎吱一聲,我輕輕推開衛生間的門,看到許昂正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的小臉白白的,低垂着眼簾不敢看我。我輕笑一聲,來到他身旁坐下。近距離看他,才發覺原本粉嫩的小嘴嘴角也有些幹裂泛白,額頭上不斷冒出細密的汗珠。
“說吧。”我輕描淡寫的說道。
“這麼快?”許昂撇了我一眼。
“對,我今天來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可是…”
許昂怕是有些緊張,時不時捋捋頭發抓抓耳朵,仿佛熱鍋上的螞蟻般焦躁不安。
“不說我可走了。”我說着挪了挪屁股。
“小麥姐,等一下!”許昂怕是以為我要走,趕忙抓住我的手腕。
我禮貌的甩開他的手,道:“你要是說,我就不走了。”
“可是…可是在那之前,我有些事想問你。”
“問什麼?”
“就是為什麼你在公司裡一直躲着我啊?”
“我沒躲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