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拖把放到衛生間,然後來到玄關透過防盜門上的貓眼向外看去,一張頭頂波浪卷發的大臉出現在眼前,我嘿嘿笑着開了門。
“舅舅,您咋來了?”我壞笑着問道。
“嘿嘿,我待着沒事幹,過來來看看。”說話間,汪肖的眼神不時向我身後瞟了瞟。
我輕笑一聲,給汪肖拿了雙拖鞋,随即回到衛生間。
“别看了,人已經被母後大人接走了。”我說着拿起拖把。
“咳,我是來看你的。”
“看我幹嘛啊?”
“诶呀,小麥你就别跟舅舅我咬文嚼字了行不行?”
“行,那您坐着歇會兒吧,我要幹活了。”
“幹活?不對啊,你今天怎麼沒上班啊?”“不愛去了呗,就請一天假在家休息休息。”我說着将拖把在桶裡涮了涮。
“你要打掃衛生啊?”
“嗯,待着也沒事。”
“我來吧。”汪肖說着來到衛生間,将我手裡的拖把搶了過去。
“别介啊,我自己能行。”
“沒事,我待着也是待着,幹點活也好啊。”
汪肖說罷熟練的拖起地闆,每一寸地闆都幹淨如新。我心想他愛幹就幹吧,估計也是姚雯婷走了他也閑的難受。于是我來到廚房,開始整理一下起來。
“您沒事幹,可以去墨蓮居啊。那兒應該好些日子沒有人管理了吧?”我邊收拾廚房邊說道。
“我不想去…還有,小麥…”汪肖停住了手裡的動作,皺着眉頭問道:“小麥,你是不是知道蓮子墨早就跑出去玩了啊?”
“我…”我心想是回答知道呢,還是不知道呢…
“我還以為這小子談戀愛了,心能收回來點,沒想到一點都沒變啊!小麥,你知道他跟誰一起去的嗎?”
“我…”我還是沒想好該怎麼回答,一直吞吞吐吐。
“哼,肯定還是那幫狐朋狗友!我都跟他說多少回了,少跟他們混,可他就是不聽!表面上答應的好好的,一轉身就忘了。”
汪肖無奈的歎了口氣,然後接着拖地去了。此時我真想抽自己的嘴巴,聊什麼不好非得聊墨蓮居嗎?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挖坑,自作自受嘛!
待汪肖拖好地闆,洗衣機裡的被單也洗幹淨了。我們配合着将散發着淡淡清香的被單晾到陽台的晾衣繩上,然後我給他倒了一杯熱茶,自己則開始拾搗陽台上的花草。一些敗了的殘花需要修剪掉,枯黃的葉子也需要揪掉,這樣新鮮充滿生機和活力的花骨朵和嫩葉才能冒出頭來。
在我修剪的工夫,汪肖端着熱茶來到卧室,看着我蹲在陽台上修剪花草。
“小麥啊…”
“怎麼?這些花草我養的還不錯吧?”我以為他過來肯定是要誇獎我的,便順口自誇道,沒曾想他竟然懊惱起别的事。
“小麥,你說雯婷她媽對我印象會不會很差啊?”
“啊?您說什麼?”我驚的差點剪到自己的手指頭。
“我是說雯婷她媽會不會覺得我是個怪人啊?”汪肖說着将手裡的茶杯擱到窗台上,他雙手環抱陷入了沉思。
“會嗎?會吧…”我随聲附和。
“啊?那可怎麼辦啊?”汪肖驚魂般吼叫道。
“您小點聲,别吵到鄰居了!”
“沒事,吵就吵吧!吵到大寒沒關系的。”
“啊?您也不能因為隔壁住的是自己朋友,就這麼不注意吧?”
“诶呀!我心裡煩,小麥你就别跟我計較了!”
“好,好,好。不過您為什麼這麼在意母後大人對你的印象啊?反正以後也不太可能見面了…”
“怎麼不會見面啊?萬一有機會呢?”
“什麼機會啊?”我半開玩笑打趣道。
“那誰知道萬一哪天在馬路上碰到了呢?”
“馬路上?您開玩笑吧?北京城這麼大,雯婷家可在大東頭呢,怎麼可能碰上啊?”
“我是說萬一,不是有句俗話這麼說的嘛,不怕萬一就怕一萬。”
“咳,不太可能。老太太退休有一陣了,而且雙方的興趣點、出行範圍都不太一樣,不太可能碰上的。”
“那萬一要是碰上了呢?”汪肖堅持道。
“您就當沒看見呗。”我輕描淡寫的說道。
“那怎麼好啊?人家畢竟是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