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汪肖起初面露尴尬,但很快眉開眼笑起來。“咳,我以為…”
“以為什麼?”蓮子墨反問道。
“沒什麼…隻是沒想到,你特意來這裡跟我們宣布這件事…”
“咳,在哪說不是說呢!舅舅,您說是吧?反正我就覺得這好事不宜遲,還是想盡快跟您老人家彙報一下。”
“行,行,行。你倆這門親事雖然不知道你媽咋想的,不過舅舅我是同意了!”
“同意什麼啊?剛交往…還沒談到那個地步吧?”剛才假裝忙着卸妝的大叔突然轉過身來。
“咳,年輕人的事,咱們做長輩的也别過多幹預了。你說是吧,萱萱?”
這時,我才發現角落裡正在整理頭發的徐萱萱。隻見她莞爾一笑,撇了眼大叔說道:“嗯,年輕人的事也該他們自己做主了。”
“還是萱萱理解我,哈哈!”汪肖笑着說道。
“怎麼?寒哥,你不祝福我們嗎?”蓮子墨接着問道,語氣裡帶着些許挑釁的意味。
大叔沒有回答蓮子墨提出的問題,而是撇了我一眼。我尴尬的看向天花闆,避免和大叔對視。
見化妝間的氣氛愈加尴尬,汪肖提議衆人去聚餐。蓮子墨卻婉言拒絕了,借口說是要和我過二人世界。汪肖朝外甥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沒再堅持。
就這樣,在衆人的目送中,我和蓮子墨手拉着手離開了化妝間,來到他停在劇場後院停車場的車子裡。
“子墨,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蓮子墨沉默不語,整個身子趴在方向盤上。我見他沒有反應,就伸手戳了戳他的腰間,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你怎麼了?”
蓮子墨的手無力的搭在方向盤上,頭深深埋在雙臂之間。車内響起低沉的嗚咽聲,聽起來是那般絕望與無助。
周圍的一切猶如靜止了一般,世界仿佛隻剩下他自己。他的肩膀不停的起伏着,每一次抽泣都像在述說心中的苦悶。
如果說蓮子墨的哭泣猶如溪水般潺潺流淌,那我心中的憤恨更像是潮水一般洶湧。我的心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同樣喘不過氣來。
大叔啊大叔,我原以為他的友善和溫柔是天性使然,沒曾想竟然都是利用我的工具。就像戲劇裡他的那句台詞說的那樣,為了達到目的多少還是需要使些手段的。我現在也很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大哭一場!
可我必須堅強,因為此刻我面前這個總是嘴角微微上揚的男孩,變成了一個脆弱的人,一個陷入失戀泥沼之中難以自拔的男人。他的低吟是如此的令人心碎。我歎了口氣,勉強壓抑住心中的怒火,伸手輕輕的撫摸子墨的後背,希望能給他帶來一絲安慰。
蓮子墨像是感受到我的心意,順勢從方向盤上抽出手來,将我的手緊緊攥在他的手心裡。
我并沒有抽回手,隻靜靜的看着蓮子墨,我想此刻的他一定難過到不能自已。如果這麼做能安慰他的話,可能我心中的怒火也能得以消散吧。
就這樣,蓮子墨啜泣了很久,直到一衆人等向停車場走來。
“子墨,子墨。你舅舅他們過來了!”
蓮子墨像是完全沒聽到我在說什麼,仍在不住的抽泣着。而車窗外汪肖帶着演員和工作人員正在向停車場走來,距離也越來越近。我緊張的将手從蓮子墨的手心中抽了出來,然後拍了拍他的後背。
“子墨,緩一緩。你舅舅和寒老師,還有…還有徐萱萱他們過來了!你再這樣的話…他們就要發現了!要不…要不咱們躺倒…”
我說着俯下上半身,試圖躲藏起來。可沒曾想,還沒等我擺好姿勢,蓮子墨猛地擡起頭将我攬入懷中,他那柔軟的嘴唇印在了我的唇上!
我驚訝的睜大了眼睛,正好和車前路過的汪肖等人對上了目光。我趕忙閉上雙眼,假裝什麼也沒看到。而後,我聽到衆人哄笑,還有發動車子駛離劇場的聲音。
我眯着眼睛看向窗外,見停車場已然空空如也,擡手拍了拍蓮子墨的肩膀。蓮子墨随即睜開眼睛,松開了攔住我的手。
“人都走了…”我尴尬的看向車窗外。
“嗯…”蓮子墨也尴尬的别過頭去,确認車外的情況。“确實都走了…”
“嗯…”
“對不起…我…”
“咳…你這個辦法不錯。”我強裝鎮定的說道。
“嗯?”
“這樣他們就不會認為…認為你隻是嘴上說說了。”
“嘴上說說?”
“嗯…我們…那個…”我說着尴尬的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蓮子墨。
“嗯。不過…對不起…剛才我…”
“沒事,我都是老阿姨了…”我尴尬的擺擺手,接着問道:“不過,你能告訴我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嗎?我以為今天隻是來看個劇的…”
“咱們換個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