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喬萬年的質疑,夏遲的内心沒有絲毫波瀾,用很輕松的語氣回道:“喬警官,我說我做了個夢,你信嗎?”
喬萬年:“做夢?!”
夏遲:“對,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我夢見我姐姐遇害了,陸塵也遇害了,我很害怕,我想抓住這個兇手。”
“簡直是胡說八道。”喬萬年壓根不信,“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這一切都是你做夢夢到的?”
夏遲:“那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确實提前知道了兇案一定會發生呢?喬警官,其實我知道你為什麼會有懷疑,案子發生後,你一定私下裡查過我,隻要你去查你就會知道我在99年4月份曾經打電話報警,接案的李警官又是你曾經的下屬,你很容易獲得所有的信息,所以,今天你來找我,除了有關韓途生和吳建軍的事,你其實更想知道我為什麼知道喬雅會死吧。”
那是一切的起點,從喬萬年的角度來看,夏遲就是從那時起和所有的案子産生了千絲萬縷的聯系。
喬萬年不置可否。
夏遲:“喬警官,我是清白的,我和兇手沒有任何關系,從某個角度來說,我甚至是一個受害者。”
當了那麼多年的警察,喬萬年自認見到不少奇怪的案子,可沒有一起案子像這起案子一樣,夏遲雖然明晃晃的參與了進來,但總讓人覺得她還有另一種身份,而這,是喬萬年查了很久也查不出任何破綻的。
對此,喬萬年頗為無奈,在征得夏遲的同意後,他點了根煙,呼吸吞吐間,他又問道:“好,你說你做了個夢,在那個夢裡,你還夢到了什麼?”
夏遲:“我夢見我上了大學離開了家,當我再次回到這裡時,兇手依然沒有抓到,而我,成為了兇手的下一個目标。”
然而在喬萬年的調查中,吳建軍的作案目标隻有學生,如果夏遲所說全是真的,這完全不符警方做出的兇手畫像。
喬萬年:“不可能,吳建軍從來沒有用同樣的手法殺過成年人。”
夏遲:“我怎麼知道呢,都說是夢了,夢裡有些奇怪的事,不是很正常嗎?”
喬萬年:“其他的呢?”
夏遲:“後來,我被送到了醫院,那時候……喬警官你已經退休了,但還是在聽說這件事後沖進了我的病房。這起案子你記了十多年,沒能親自抓到兇手,也是你的遺憾。”
喬萬年沉默。
夏遲:“我夢到的就這麼多了,喬警官,我隻是想讓我周圍的人平平安安,這就是我想要抓到兇手的理由。”
喬萬年:“那喬雅呢?你的夢解釋不了四月份的事。”
夏遲:“現實和我夢裡有出入,我夢到喬雅是四月份死的,她才是第一個受害者,所以我想在那天抓到兇手,這樣一來,就不會有那麼多的受害者了。”
喬萬年:“陸塵是陪你一起去的,喬頌呢?”
夏遲:“隻是碰巧而已,雖然他們兩個關系不好,但作為哥哥,偶爾去接一下妹妹,也不是什麼值得震驚的事吧。”
喬萬年:“在你的夢裡,殺害喬雅的人,也是吳建軍嗎?”
夏遲默默垂眼,“對……”
她不知道喬萬年是否相信,但她知道事情已經到此為止了,就算喬萬年繼續往下查也仍舊什麼都查不到。
因為在那年的四月份,什麼都沒有發生。
喬雅沒有死,兇手就不存在。
——這是韓途生教給她的。
喬萬年将手裡的煙蒂按熄在煙灰缸裡,雖然内心疑慮重重,但他今天一無所獲。
他還是不信夏遲是做夢夢到的這一切。
調查韓途生的同時喬萬年也查過夏遲,可他沒有查到任何的證據證明夏遲和兇手有關。
他起身去打開了客廳的窗戶,想要散散屋裡的煙味兒。
蓦地,他看到了不遠處的喬頌,和其他孩子,他們正搬着爐子、食材以及燒好的木炭,好像要在小花園裡進行一場夏日燒烤。
如果再待在這裡,一會兒孩子們可能會上樓拿東西,他們可能會遇見。
喬萬年知道自己該離開了。
臨出門前,夏遲叫住了他,“喬警官,韓途生究竟是怎麼死的?”
“是自殺。”警方已經全面調查過,也早就已經排查過韓途生的周圍關系,确認是自殺無疑。
夏遲:“怎麼自殺的?”
韓途生:“用一條毛衣鍊吊在窗簾杆上,上吊自殺了。”
夏遲:“好,謝謝喬警官,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