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塵:“嗯,對。”
雖然他一直不承認他倆是在早戀,畢竟青梅竹馬的事,怎麼能叫早戀呢,但既然孟歡歡這麼說,還是直接承認吧,總比說他倆在找兇手要好。
孟歡歡:“那我是不是打擾你們啦?”
夏遲:“沒有哦。”
外面的風越來越大,嗚嗚咽咽的仿佛有人在哭。夏遲心說天黑了也不安全,剛想勸孟歡歡以後早點回家,誰知話沒說出口,樓梯間門口又出現一個人。
來人是個女人,佝偻着身體縮着肩膀,體型瘦弱,戴着厚棉布口罩,毛線帽子下露出花白的頭發,眼角除了皺紋還有一塊很重的淤青。
“阿姨好。”孟歡歡小聲和她打了招呼。
女人停下腳步,目光遲緩的掃視三人,最終停在夏遲臉上,不知在想些什麼,片刻後,又緩緩低下了頭。
狹窄的樓梯間變得非常擁擠,女人似乎沒有和他們說話的意思,夏遲幾人便來到了外面。
今天看來要無功而返了,夏遲和陸塵打算先把孟歡歡送回家。
這段時間孟歡歡忙着學習,雖然進步很小,但對她而言已經足夠。她開開心心的說着自己糾結的寫卷子、又在休息時幫趙玉紅擺貨,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微不足道,可每一件都能讓她收獲幸福感。
孟歡歡嘴巴說個不停,然而聽着聽着,陸塵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你剛才說是在哪兒看到的我倆?”
孟歡歡回身指向一個樓,“就那兒,你倆就在樓頭那兒溜達,我想喊你倆,但是一張嘴就嗆風。”
此時,夏遲也意識到了事情有些不對勁兒。
孟歡歡看到他倆的時間,顯然是在她覺察有人跟蹤之後,這就意味着還有另外一個人在暗中跟着他們。
那個人會是兇手嗎?
可這一路上,夏遲和陸塵都在仔細留心周圍的動靜,唯一一個出現時間點過于巧合的、隻有剛才見到的那個女人。
但那個女人就算站直了身高也不足一米六,與夏遲所見過的兇手大相徑庭。
夏遲悄悄擡頭和陸塵對視一眼,決定問問孟歡歡這個女人的情況,如果這個女人沒有任何嫌疑,那隻能說明夏遲的感覺出了錯。
孟歡歡被風吹的臉疼,于是把他倆帶回了家。
這裡原本是孟歡歡小姑、孟晴的房子,孟晴在逃離那個噩夢般的家庭後,似乎是為了彌補自己,看到喜歡的全都買回了家裡,哪怕要為此省吃儉用很長一段時間。就比如廚房那個小烤箱,當年的小鎮上隻有老式的蜂蜜蛋糕,就算再便宜爸媽也不會給她買,她工作後有次在電視上看到了這種小烤箱,可以烤餅幹、小蛋糕,上面可以擠奶油香噴噴的,她就拿了自己全部的積蓄托人從外面買了一個。
孟晴甚至搞到了當時并不常見的咖啡粉,每天下午都要吃着蛋糕配咖啡,有同事在背後說她裝,孟晴都知道,但她不在乎,她隻是想盡可能的彌補自己,想買就買想吃就吃,在經曆了親生父母的“背叛”後,她已經學會不再在意别人的看法,我行我素。
隻是現在她有了更好的,這些老舊的不再需要,就都留給了孟歡歡。
孟歡歡将提前備好的蛋糕胚放進烤箱,烤好後正好讓夏遲帶回去。
夏遲捧着裝着熱水的水杯暖手,再次提起了那個女人。
“她啊……她……挺可憐的。”
據孟歡歡所說,這個女人是前兩年搬過來的,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去年某天夜晚,警察來到了小區。有人報警說樓上有人家暴要被打死了,當時正值夏天,本就有好多人在外面納涼,就都湊過去看熱鬧。
女人名叫董娟,沒有工作,也沒人知道她之前幹過什麼。她老公叫吳建軍,早年是化工廠工人,倆人雖然都四十多歲了,但好像都是頭婚,具體情況大家都不了解,反正吳建軍這個人愛喝酒,喝多了就打老婆,警察來的那次,吳建軍也不知喝了多少,直接抓着董娟的頭發、把她的頭往門上撞,要不是鄰居報警及時,董娟恐怕不死也殘。
可即便如此,在警察到來把她救下後,董娟依然沒有和他離婚的打算。
周圍鄰居都很唏噓,但人家不想離婚,他們也沒必要做這個惡人。從那以後,吳建軍倒是收斂了一些,雖然也偶爾打她,可再也沒鬧到需要報警的地步。
董娟不上班,吳建軍隻打零工也沒有固定的工作,大部分時間都在家躺着喝酒。董娟好像是被打怕了,總是借着買菜的名義在周圍不停的走,似乎不想太早回家,就這麼日複一日,鄰居們早已見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