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啥？”

聞言，教導主任腦子一懵，甚至一時沒反應過來老師說的什麼意思。

——第一考場，全年級成績最好的一百人，老師眼中的好學生，學校高考的希望，突然罷考了？

“對！第一考場的學生集體罷考！”

教導主任回過味兒來，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趕緊放下茶杯和監考老師一起沖向第一考場。

碩大的階梯教室裡安靜的呼吸可聞，教導主任推門而入，看着至今仍未動筆的學生們，怒斥道：“你們到底在幹嘛？考試都開始多長時間了，趕緊寫卷子！”

但是根本沒人動筆，學生們乖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默默的望着他。

這種沉默代表了他們的态度，教導主任氣的滿臉通紅，轉頭看向距離門口最近的鐘景明，“說話！你們到底要幹嘛？！”

鐘景明：“也沒什麼，就是想和老師聊聊天。”

教導主任：“有什麼不能等考完再聊嗎？你們知不知道這次考試是聯考？是要和其他學校一起排名次的，也是你們檢驗自身成績的好機會！”

鐘景明：“不差這一次考試，用一次考試成績換以後的學習環境，我們覺得很值。”

教導主任：“啥意思？”

鐘景明：“我們要求按照校規校紀處理曾亮。”

聽到曾亮的名字，教導主任總算知道他們到底想幹嘛了，生氣之餘苦口婆心的勸，“都說了，你們和他較什麼勁兒呢，他就是個混畢業證書的，你們離他遠點，他說啥你們就當聽不見，專注學習，這還有不到兩年的時間就高考了，等高考之後你們都去上大學，可能這輩子都見不到他了，沒必要因為他耽誤自己，你們說說，你們現在這樣不是和自己過不去嗎。”

夏遲：“老師，你知道曾亮除了嘴欠給人造謠外，還打架鬥毆、騷擾女同學、甚至搶同學的零花錢嗎？”

教導主任一怔。

這事他确實不知道，他隻知道曾亮願意在背後編排同學，但這種事傳一段時間等新鮮勁兒過了自然而然就過去了，除非鬧的太大，否則他根本懶得管。如果夏遲不說，他壓根不知道曾亮已經鬧到這個地步了。

可現在根本不是追究曾亮的時候，教導主任頭痛欲裂，他看一眼牆上的挂鐘，發現時間還來得及，“老師知道了，你們現在趕緊答卷，我會和你們監考老師說給你們考試時間延長半小時。”

然而話說到這個地步，還是沒有人動筆。

靠前那幾個班級還好，因為和十八班不在同一樓層，見面次數也少，後面幾個班級簡直天天受折磨，隻要曾亮還在學校，他們就避無可避的遭受他的折磨，早已忍無可忍。而現在，由一班的人帶頭，他們犧牲了一次考試才換來這個機會，如果在這時做出讓步，恐怕就沒有下一次了。

學校必須處理曾亮，那些教導主任不知道的事，就由他們替自己、替班裡的同學傳達。

……

走廊鈴聲響起，語文考試正式結束，等待老師收卷的時候，夏晚盯着自己的卷子默默歎氣。

——完犢子，作文好像寫跑題了。

今天上午隻有語文一科考試，數學定在下午，在考試結束到午休吃飯這段時間，學生們需要回到班級自習，夏晚抱着自己的文具神色怏怏的往回走，突然就見一群同學風風火火的從身邊跑過，好像是有什麼熱鬧可看。

夏晚頓時來了興緻，眼看後面還有人往前趕，她眼疾手快拉住一個，“诶，你們幹嘛去？”

“去第一考場看熱鬧啊，你不知道嗎？他們集體罷考呢。”

夏晚：“……”

她第一時間想到了夏遲。

這段時間她和陸塵鐘景明一到課間就鬼鬼祟祟往外跑，沒想到要麼不搞事，要搞事就搞了個這麼大的。

想到此，夏晚放開那個同學，也跑向第一考場，誰知半路看到了剛出考場的喬頌。喬頌還沒來得及和她打招呼，就被她拉住手腕直接原地起飛。

第一考場外面已經聚集了很多看熱鬧的同學，夏晚和喬頌艱難擠到門口，透過門上的玻璃窗發現教導主任還在慷慨激昂的喊着什麼，但後面同學太吵他們根本聽不清。

夏晚揪心道：“他們到底在幹嘛啊，好好的咋還罷考了呢？”

喬頌猛然想起自己的事，想起了這段時間夏遲她們三個莫名其妙的舉動，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

“都讓讓！”就在這時，兩個體育老師從後面撥開學生讓他們趕緊回教室待着，緊接着校長出現，在尚未來得及離開的同學們的注視中，走進了第一考場。

頃刻間，這件事傳的沸沸揚揚，本來是學生們的自習時間，可現在一個個哪有學習的心思，考的咋樣也不問了，答案也不對了，趁着班主任沒回來，都在小聲讨論第一考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