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帶走的杜大海徹夜未歸,趙玉紅急的一宿沒睡着覺,淩晨實在挺不住了才簡單眯一會兒。等到早上八點多,她接到一個陌生電話,說杜大海仍在協助調查暫時無法回來,讓她給杜大海收拾點衣服送過去。
有了孟歡歡的例子,趙玉紅急歸急,但也沒覺得真能出事,于是留杜司宇在家看店,自己拿着裝滿換洗衣服的包出了門。
杜司宇向來心大,就是覺得自己家最近挺倒黴的,怎麼好好的誰都要配合調查。
他坐在櫃台後面,百無聊賴,但寫作業是不可能的,不到最後一天絕對不可能寫作業,現在就連抄都是浪費時間。
瘸了腿的椅子晃晃悠悠,像搖籃似的,杜司宇跟着一起晃,晃了好一會兒差點把他晃睡着了。
他張大嘴巴,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去裡面的貨架翻出辣條雞爪子,打算吃點零食消磨時間。
——就是不知道老媽啥時候能回來,回不來的話還得自己做午飯。
一包又一包的辣條被他吃的精光,正考慮再拿點什麼吃的時候,夏遲和陸塵走了進來。
“哎嘛。”見到他倆那一刻,杜司宇仿佛看到了救星,“總算有個活人過來,可憋死我了。”
陸塵:“你自己在家?”
杜司宇:“可不咋地,這半天也不來個人買東西,坐這兒都快困死我了。诶你倆着急回去寫作業不?不着急的話留這兒陪我打打撲克吧。”
但夏遲現在沒有娛樂的心情,她來這兒隻是為了驗證自己的記憶,試探問道:“大海叔和紅姨呢?他倆幹嘛去了?咋就留你自己呢?”
“額……”對杜司宇而言,這個問題有點難回答。
臨走前,趙玉紅再三強調千萬别和别人說他爸被人帶走了,雖然是協助調查,但在這個年代,進局子總歸不是什麼好名聲,有的人可不管你是因為啥去的,碎嘴子一傳,到最後指不定傳成什麼樣呢。
杜司宇糾結的直撓頭。
他覺得他媽說得對,可再一想,陸塵和夏遲也不是外人啊。
“那你們可别往外說啊。”杜司宇站起來趴在櫃台上,做賊似的朝外瞄了一眼,見來來往往的人沒有進來買東西的意思,才神神秘秘小聲道:“昨天晚上來了倆人,說有什麼事讓我爸協助調查,然後就把我爸帶走了,一宿沒回來,今早打電話讓我媽去送的衣服。”
夏遲心說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那他們有沒有說,是因為什麼事要協助調查啊?”
杜司宇連連搖頭,“不知道,啥也沒說,就咔嚓把證件一亮讓我爸跟着走。雖然我也想知道吧,但來辦公事的,人家沒說咱也不敢問啊,萬一問岔劈了,還是個麻煩。”
夏遲和陸塵對視一眼,覺得這事還是得等趙玉紅回來,杜司宇跟一問三不知沒區别,根本問不出什麼有效信息。
夏遲:“好吧,不過你也别擔心,沒事……會沒事的吧。”
然而這句話隻是為了安慰杜司宇,在夏遲的記憶中,杜大海被判了很多年,能判這麼久的肯定不是什麼小事。
杜司宇:“那肯定的啊,我家,向來遵紀守法好公民,能有啥事啊。不過這事你倆聽了就聽了,可千萬别和别人說啊,别人要是問起來就說我爸進貨去了,咱家這片可有好幾個碎嘴子,知道了指不定咋傳閑話呢。”
夏遲:“嗯,我明白……”
眼看她轉身就要往外走,杜司宇急忙叫住她,“诶诶诶,你倆到底是來幹啥的啊?”
既不是來買東西,也不是來找他玩,就像是特意跑來問話的。
陸塵:“光顧着聊天了。”
說着,他去後面拿了包鹽,“家裡沒鹽了,聊着聊着忘了這碼事。”
“我就說嘛。”杜司宇不作他想,“不過你倆這……買包鹽都得一塊兒來,當連體嬰當這麼多年還不夠啊。”
陸塵笑呵呵,“不夠啊,要連就連一輩子。”
“行行行,我也是服了你倆了。”但獨自看店實在是太無聊了,杜司宇仍舊躍躍欲試,“總寫作業也不行吧,偶爾也得換換腦子,撲克……”
陸塵:“不打,我倆今天還有三張卷子外加練習冊沒寫呢。”
杜司宇:“唉,好吧……”
他也是不懂好學生的世界。
倆人走後,杜司宇重新恢複無聊得要死的狀态,到後來幹脆翻出了杜大海的收音機,調到對應的波段聽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