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歡歡迷迷糊糊睡到中午,醒來時眼睛還是腫的,她靠在床頭從枕頭下面拿出用膠帶粘好的電子寵物,試着按下開關,不出意外的毫無反應。
她将電子寵物拿到耳邊晃了晃,聽見裡面稀裡嘩啦的聲音。
估計安好的螺絲又掉了。
孟歡歡神色頹然,重新将電子寵物放回枕頭下面。
——我果然是個廢物,什麼都做不好。
在學校,夏遲她們努力将她改造的陽光自信,可就在昨天晚上,那條皮帶将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自信心抽的支離破碎。孟歡歡覺得自己愧對了朋友的苦心,自己就是個天生的廢物,連反抗都沒有勇氣,甚至無法保護自己喜歡的東西。
以前的小狗,還有現在的小狗,她一個都保護不了。
孟歡歡掀開被子下地穿鞋,洗漱過後見孫翠萍不在,就去廚房找阿姨拿了點吃的,誰知好巧不巧,正要上樓時孫翠萍外出歸來。
九月的天氣依舊炎熱,但為了遮住身上的傷,孫翠萍穿着長袖長褲帶着口罩,臉上還有一個碩大的墨鏡。她遠遠看見了樓梯口的孟歡歡,氣的直接甩掉高跟鞋,帶着一身藥味兒大步走到她面前,擡手打翻了她手裡盛着食物的盤子。
“吃什麼吃?!小賤人還有臉吃東西!”有了昨晚的教訓,孫翠萍現在不敢對她怎樣,但要什麼都不做實在咽不下那口氣,“滾回去好好待着,我不叫你不許出門!”
為了保護朋友,孟歡歡當時隻能把她供出來,孫翠萍雖然不了解前因後果,可她知道自己一身傷都是拜這個小賤人所賜,要不是還留她有用……
要不是還有用……
想到這兒,孫翠萍又不可避免想起趙福年那個老東西。
這麼重要的關系,居然真的便宜了這個小賤人,孫翠萍越想越氣,她現在不能在孟歡歡身上留傷,但這并不代表她會放過她。
孫翠萍羞辱似的用巴掌狠狠拍着她的臉,頃刻便紅了一片,“小賤人這個時候知道裝啞巴了,昨晚不是挺能說的嗎,我看你在床上□□的時候能叫成什麼樣!你以為自己找到靠山了?我呸!老男人才玩的花呢,到時候玩爛你再送給别人玩,玩的你一身爛病髒死臭死!”
對孟歡歡而言,這種羞辱不是一次兩次了,更過分的話孫翠萍也說過,以前她都能忍下來,現在也沒什麼不能忍的。
畢竟,在不久的将來,孫翠萍說的話可能會變成現實。
她沒有反抗的勇氣,也不知道該怎麼反抗,孟博民就像一個夢魇将她長久的困在牢籠中,等待她的結局早已注定。
“媽媽你别生氣,都是我的錯,對不起。”
“現在知道錯了?”孫翠萍抱臂向她逼近一步,“晚了!我告訴你,你不會真以為沒人知道你在學校那點破事吧,逛遊戲廳?打台球?那不都是之前的事嗎?你現在究竟在和什麼人接觸,認識了什麼朋友,我讓彪子查查就能知道。看你買的那玩意兒,估計你最近在跟一群小姑娘玩吧,等這邊的事結束的,我非得找人好好修理一下她們!”
孟歡歡心中駭然,她不知道孫翠萍怎麼猜到的,但她知道孫翠萍非常小心眼,惹她不高興一定會被報複,自己死就死了,絕對不能連累夏遲她們。
想到此,她故作鎮定,低着頭誠懇道:“媽媽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還嘴硬。”孫翠萍冷哼一聲,“走着瞧吧,我說到做到!”
十多個小時未進食,孟歡歡頭暈眼花,回到房間後她就着涼水吃了兩塊小餅幹,勉強讓大腦回複思考。
——得趕快想個辦法。
可孟歡歡的腦袋裡并沒有對這種事的認知,要如何才能保護朋友,像昨晚那樣撒個謊已經是她的極限了,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出什麼别的辦法。可孫翠萍如果讓孫彪去查的話,很容易就會查到夏遲她們身上,這不是她撒個謊就能解決的。
從小到大,這個所謂的家庭都沒有給她輸入過正常的價值觀,孟歡歡想到自己未來要去見的那個老頭子,聽說是個很厲害的人,如果自己能夠被喜歡的話,可不可以請求他保護自己的朋友?
但孟歡歡覺得這個想法不太靠譜,首先,她無法确定自己一定會被喜歡,其次,就算成功的話時間也太長了,萬一孫翠萍過幾天就讓人去學校找夏遲她們的麻煩呢,她不能把希望賭在那個老頭子身上。
蓦地,她想起一件事。
昨晚去接水的時候,她曾在書房外面聽到一點孟博民和孫彪的談話内容。
什麼錄音筆的,說這個就是護身符,關鍵時刻可以保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