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小夫妻其樂融融準備過新年,然而,西臨鎮柳家卻籠罩在愁雲慘淡中。
事情要從一個月前說起。
一直以來,柳家豆腐鋪的賬目和銀錢都是柳父自己一人打理,數十年來,銀錢賬目都清清楚楚,從未出過錯,但上個月月底對賬的時候,柳父發現,本月收入的銀錢比賬上少了二兩銀子。柳父一開始沒太在意,以為是不小心放到什麼地方了,以前也有過在不用的錢袋子裡找到了幾兩碎銀子,一對賬發現正好就是賬上少了的那幾兩。所以,發現賬上的錢少了,柳父以為大概是不小心放到了什麼地方,總歸是在自己家裡,哪天就突然翻出來了。
豆腐鋪一個月總收入也才十幾二十兩銀子,扣掉本錢和一些日常開銷,一個月頂多結餘十兩銀子,二兩銀子對柳家來說,是一筆不小的錢,真要弄丢了找不着了,也是很肉疼的。
因着這件事,柳父連着好幾日心情不好,每日收的銀錢都仔細放好,生怕一不小心又找不着了。饒是柳父如此小心,幾日後,柳父又發現家裡的錢少了,這次少一兩銀子。柳父自己回想這幾日銀錢進出,最後确認,沒有這一兩銀子的開銷。
沒有花銷,也沒有不小心放到什麼地方,那麼就隻有一種可能,這一兩銀子被人拿走了。柳父對家裡人還是放心的,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和兩個兒子,不會不打招呼随便拿家裡的錢。柳父能想到,隻能是家裡進了小賊,至于為什麼隻拿了一兩銀子,柳父覺得,大概是小賊怕被發現,不敢貪多,以為隻拿一點小錢不會被發現。就像上個月,賬上隻少了二兩銀子,他就沒有發現,還以為是自己不小心放到了什麼地方。
被小賊盯上了,柳父不敢再大意,将錢藏得更加隐蔽了,銀兩換了藏處,家裡的錢果然再沒有丢過。然而,柳父還來不及開心,家中又出現了其他糟心事兒。
長子柳青松突然開始不着家,一開始是下學後不再準時歸家,起初也就比往常晚歸家個把時辰,天黑晚飯之前定是會到家的,漸漸地歸家時間越發的遲,常常深夜才歸。
柳父對自己的長子還是了解的,長子有幾分小聰明還有點滑頭,但人不壞,幹不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但日日這麼晚才歸家,他心裡總歸是不放心的。
最近長子總見不着人,他也問不着,隻能找次子問情況。
這日,柳父收攤回家,遠遠就聽見,郎朗讀書聲從次子房間裡傳來。柳父心中稍有寬慰,次子雖有些愚鈍,但好在勤勉,勤能補拙,日後或能考取功名。
他加快腳步,走進院子,推門進了柳青鶴的房間,隻見次子埋頭沉浸于書卷之中,柳父推門而入,都走到書桌前了,他也并未察覺。
“青鶴,歇會兒吧,爹有話問你。”
柳青鶴聞聲擡頭,見是父親,連忙放下書卷,忙起身道,“爹,何事,您說?”
柳父輕輕拍了拍柳青鶴肩膀,示意柳青鶴坐回原位,“你先坐下,”他自己在桌邊坐下,他臉上帶着幾分憂慮,歎了口氣道,“青鶴,你大哥青松最近總是深夜才歸,他可曾告知你,他去了哪裡?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柳青鶴聞言,眉頭微蹙,在心中反複思考如何回答,許久後,他才緩緩開口,“爹,大哥最近似乎有意無意跟我疏遠了,很多事他不再像從前那樣,事無巨細都跟我講。”他斟酌片刻繼續開口道,“前幾日,我倒是問過大哥下學後去了何處,他說是去回友人。”
“之前,大哥也時不時會帶着我去會友人,”柳青鶴說道這裡,聲音不覺低了很多,他偷偷瞄了一眼柳父,見柳父臉上沒有怒意,才繼續說道,“往常,我們也就一行人聚在一起吃酒、論詩,把酒言歡總會忘記時間,我想,大哥應當是忘記了時間,才會晚歸,爹,你也不太擔心,大哥是有分寸的。”
柳父聽着次子柳青鶴的話,心中雖有疑慮,但也勉強點了點頭,長子柳青松還是知分寸的,他想,或許真的是自己多慮了,但他心裡還是多少有些不安心。
“青鶴,你大哥雖行事自有主張,但終究年輕,容易受人影響。你平日裡也要多留意他的動向,若是發現什麼不妥,定要第一時間告訴為父。”柳父語重心長地說道,眼神中透露出幾分不易察覺的擔憂。
柳青鶴怔愣片刻,點了點頭,“爹,您就放心吧,我會關注大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