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父正想着事兒,突然聽見了一陣腳步聲,他以為來的是客人,趕緊打起精神準備迎客,一擡頭,卻見來人是傅琛。
柳父不免有些失望,他歎了口氣,勉強的笑笑,“是姑爺啊,你怎麼有空過來?”
“爹,我剛剛去了書坊,路過市場,想着爹你在這兒,就過來看看你收攤了沒有。”傅琛笑笑,擡腳走進了豆腐鋪,“爹,今天生意怎麼樣?”
“不怎麼好,”柳父搖搖頭,指了指那兩台豆腐,“都這會兒了,還剩這麼多,”他又歎了一口氣,“不知道今天還能賣出多少,賣不掉,就隻能帶回去了。”
傅琛點點頭,“爹,别擔心,咱家豆腐好,不愁賣的,”他快步走到柳父身邊,而後,繼續說道,“爹這會兒沒什麼人,你要不去休息一會兒,我幫你看一會兒鋪子。”
柳父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他家倆兒子,在鎮上讀書也好幾年了,因着學業緊,下學後一直沒時間來豆腐鋪,“不可不可,你學業要緊,哪能讓你浪費時間幫我看鋪子,你還是趕緊回學堂吧,”他想了想,繼續說道,“市場這會兒沒什麼人了,我打算收鋪子了,你先回學堂吧。”
“無妨,不差這一會兒,爹,我幫你收鋪子吧,”傅琛一邊說着,一邊挽起了袖子,開始收拾了起來,“爹,這些放哪裡?”
柳父拗不過,隻好随了傅琛。正好,他也有很多問題想問傅琛,他家的倆兒子剛轉去了傅琛所在的學堂,也不知道适應不,他一直很擔心,原本,要等到放旬假,才能見到他們,現在傅琛來了,他正好可以借機問問情況。
柳父的聲音中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擔憂,“青松他們可還适應?”
傅琛聞言,放下手中的活計,轉頭看向柳父,笑着說道,“爹,我覺得青松他們适應挺好的,”他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他沉默片刻,繼續說道,“跟從前同窗也挺好的,這段時間,我見他們下學後,還跟從前同窗聚了好幾次,可見,他們即便不再一起上學,從前的情分也沒有淡,挺好的。”
此話一出,柳父的臉色頓時變了,他的聲音拔高了幾分,驚聲說道,“青松他們兄弟倆下學後,經常跟從前同窗聚會?”
傅琛趕緊擺擺手,“爹,二弟他們沒有經常去啦,也就三四次吧,他們在一起也就一起喝喝酒,每次天黑之前,二弟他們就回學堂了。”
柳父的臉色頓時變得更難看了,開學還不到一旬,就出去聚了三四次。他費心勞力将兄弟倆轉去黃夫子那裡,不就是想讓他們上進,考取功名嗎?可他們下學後不溫書,反而跟從前同窗一起喝酒,這讓他怎麼能接受。
“他們還喝酒?”
傅琛點點頭,不以為意道,“聚會總要喝一點的。”
柳父臉色随着傅琛的話,變得越發可怕,傅琛卻一無所知那般繼續說道,“二弟他們有分寸,并沒有喝多少,也就有些微醺。”
柳父臉色難看到了極緻,喝得醉醺醺的,晚上還怎麼溫書。他不由想起傅琛之前的提議,原本,他覺得将兄弟倆轉去黃夫子那裡,有傅琛照應,他也就放心了,可現在看來,他還是大意了。傅琛畢竟年輕,大概也經常跟同窗聚會,所以,并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
柳父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内心的憤怒和失望,許久之後,才開口道,“姑爺,喝酒聚會雖非大惡,但若是因此而荒廢了學業,那可就是得不償失了,青松他們年紀輕,容易受人蠱惑,還請你幫我多留意他們。”
傅琛鄭重地點了點頭,“爹,我會多留意青松他們的,您就放心吧。”
柳父聞言,深深的看了傅琛一眼,不由在心裡歎氣,他都提醒傅琛了,傅琛還是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這讓他哪裡放心的下?
傅琛裝的一副不以為意,真的将柳父騙了去,見他沉默的收拾東西,不住的歎氣,傅琛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在柳父看不到的角落,他偷偷的勾了勾嘴角。
送走柳父,已經快到戌時,這個時候回去,這個時候已經過了飯點,飯堂就算還有飯,也隻剩一些殘羹剩飯。傅琛便打算吃了再回去,今日賺了錢,又辦成了一件大事兒,傅琛心裡高興,特意讓面館老闆給他加了一個荷包蛋。
經此一事,柳父定會抓緊時間搬來鎮上,柳家兄弟以後再不能随心所欲的出去喝酒玩樂了,隻是,那個指使人惡意誘導兄弟倆的有心人,還不知道是什麼人,現在還不能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