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我都找我老天奶幫忙!
溫茯把寶珠從背上放下來,将懷裡的郁慎交給她。
他俯下身,在幫寶珠整理衣服時,悄聲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曹峰自然看見了溫茯這一小動作。
他拔出腰間的刀,威脅道:“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了,你們殺了我們鎮長府的公子,就應該為他償命。”
溫茯把寶珠郁慎護在身後。
他對曹峰的話很想翻白眼,但因為沒有力氣,翻不起來。
他沒好氣道:“少來這些,是你們少爺想要殺人,但他自己沒有本事被反殺了,他的死純粹是活該。"
曹峰不管溫茯的說辭,他立起手中的刀道:“你們現下隻有兩個選擇,一是跟我們回陽關鎮還有生的機會,二是現在就死。”
溫茯沉吟很久,似乎在認真思考這兩個選擇。
趴在地上的打手們大都緩過勁了,紛紛從地上站起來,虎視眈眈地看着溫茯他們三個。
鐘坤輕嗤一聲:“跟他們廢什麼話,不願走,就砍掉他們的雙腿,帶他們走。”
他拔出自己腰間的大刀,往溫茯他們走去。
溫茯感到自己背後的衣服被拉了一下。
他微微笑了,擡起頭,像勝券在握的學生回答問題一樣高高舉起一隻手,語氣輕快地對前面的追兵道:“好了,我想好了。”
鐘坤的步子頓住,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溫茯身上。
溫茯臉上笑意加深,他掩在衣袖裡的手緊握住身後寶珠的手。
隻見他嘴唇微動,曼聲道:“我選擇,現在去死。”
話罷,他毫無停頓地轉身帶着寶珠和郁慎往懸崖下跳。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會選跟着他們回陽關鎮時,他竟直接反身一躍。
距離最近的鐘坤飛步上前想要抓住溫茯他們。
卻見他們三個竟然挂在峭壁上。
松了一口氣的同時譏笑出聲,他道:“跳啊你們。”
曹峰和一衆人也趕到崖邊。
隻見崖下兩米左右,峭壁之上橫生出的一支樹幹正好擦挂住寶珠手腕上的紅繩從而将彼此拉着手的溫茯三人挂在崖邊。
曹峰也松了一口氣,立馬組織人去撈溫茯他們三個上來。
剛那兩個選擇隻是他為了穩住溫茯讓他别跳崖。
鎮長的要求是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懸崖下是什麼光景他也不知道,要是真跳了,他們很難找到這三個人的屍體回去交差。
寶珠兩根手臂都墜痛得要撕裂開一般。
她看着自己被挂住的手腕,急得啊啊叫。
她着急地看着下面的溫茯,怕他會直接舍棄自己,眼眶的淚水争先恐後地往下掉。
溫茯料想過他們跳下崖後可能會在水中被沖散,但沒想過會被挂在崖壁上
他被氣笑了。
否極泰來到底都他爹的誰在泰來?!
他怎麼總在否否否!!!
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松開握住寶珠的手,解開他讓寶珠系在自己手上的布條,這樣他和郁慎才不會被下來的追兵帶回去。
但他望着寶珠被勒得幾乎要對折的手腕,看着她急哭的神色,感受着她死死抓住自己的手。
他又猶豫了。
一滴溫熱的液體落在他的臉上。
寶珠那挂住的手腕被樹幹勒破皮肉,鮮血把紅繩染得更加绯紅。
一滴滴血液和一滴滴淚珠接二連三地砸在溫茯的衣服上、臉上、頭發上。
他微微松開的手指悄然握緊了幾分。
他想。
老天奶,求求你,就讓我們躲過這一劫吧,我保證脫險後給您燒香還願。
崖上的追兵已經開始往下爬。
溫茯長舒一口氣。
閉上眼睛。
算了,都這樣了,應該就是龍傲天命中有這一劫,避不開。
有龍傲天在,我不一定真會死吧。
他的主角光環應該能護住我吧。
突然——
溫茯兩隻手都一輕,身體下墜的感覺讓他瞬間掙開了眼。
隻見那支橫生出來的樹幹還在,上面搖搖晃晃挂着一根斷了口的浸飽血液的紅繩。在樹幹根部,站着一個已經傻眼的腰間系着樹藤的打手。
下墜的速度很快,溫茯隻來得及又看一眼崖上站着的人,看見他們臉色都很難看,忍不住笑出聲。
很快,他們三人墜入雲海下,不見蹤影。
鐘坤氣得發狂,就差一點,差一點他們就可以帶着這三個人回陽關鎮交差。
曹峰握緊了手中的刀柄,心情也很不平靜。
他碾了碾腳下的猩紅血點,碾完一個還不平靜,便來回走了幾步将地面上連成線的血點都碾進土裡看不出顔色後。
才又回到崖上命令拉着樹藤的手下,将崖下的兄弟拉上來。
事已至此,再生氣發狂也無法改變結果。
曹峰火速組織人手。
一批繞着山,看能不能從山下哪個方向繞到崖底。
一批再去找些樹藤試着能不能從崖上爬下崖底。
人手都安排好,行動起來。
曹峰就直接席地而坐,等這兩批人的結果。
在崖上這批人找夠樹藤,準備攀下崖底時。
一道紅色氣體如有靈智的小蛇從後方樹林裡沖了出來。
随後一個乞丐模樣的小孩也從林間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