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式各樣展開的扇子漂浮在空中,把三人包圍,詭異的氛圍下,喻舟則又喝了很多果汁,時不時和雲昭對碰。
沈輕遲不愛喝,她在專心緻志挑魚刺,挑得魚肉稀巴爛。
喻舟則叽裡呱啦訴苦:“當時我都快要吓死了……雲昭渾身是血啊,好恐怖……”
“嗯……”雲昭咬着吸管,“還好吧?”
切磋的時候整個人仿佛都在沸騰,原本想的點到即止,但是發現根本止不下來。
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她想赢。
結束的那一刻才有疼痛的感覺,然後就被沈輕遲塞了一大堆丹藥,比被醫修們拉走的那個人好得還快,對那場比賽,明明才過去不久,雲昭已經沒什麼實感了。
“很多都不是我的血呀,我和對面那個人的血互相飙,他砍我一劍,我砍他一劍,噗呲噗呲,哇。”
沈輕遲給她遞了根新的吸管,雲昭克制住了,沒有再咬。
喻舟則聽着更害怕了,他一想到兩個血人你戳我,我戳你,噗噗,兩個人都躺地上死了就難受。
“還好沈晝眼疾手快給你扔了那麼多清潔術……”
他說着,身邊漂浮着的扇子們随他的心意,不停亂晃。
沈輕遲剛挑出來的一小堆魚刺被扇子晃出來的風吹散了:“……”
她平生除了練劍外的一大愛好就是親手挑魚刺,雖然挑得很爛,但那也是親手挑的!
現在被喻舟則吹跑了。
……
吹!跑!了!
沈輕遲很傷心,為緬懷逝去的魚刺,她指尖凝聚起磅礴靈力,強硬地奪過喻舟則扇子的掌控權。
下一刻,扇子們齊齊調轉方向,對準喻舟則。
喻舟則茫然地眨眼,似乎是不明白為什麼扇子們不受自己掌控了。
沈輕遲食指中指并攏,在空中比劃了一下,扇子們瘋狂地扇動起來。
十幾把扇子一同扇動出的疾風不容小觑,狹小的包廂内溫度頓時降低,雲昭沒見過這陣仗,咔嚓一下,又把吸管咬扁了。
喻舟則的發冠被吹得淩亂無比,斜斜歪着。
他本人過剩的外形管理意識發作,慌忙整理額前發絲,試圖挽救最後的體面,但可惜,整理一遍被吹亂一遍。
沈輕遲良心歸來,終于讓扇子們停了下來。
喻舟則眼球被風刮得幹澀,現在風停,他一眨眼,便立刻有生理淚水湧上,遠處看,倒真像是在哭。
“為什麼……為什麼你控制了我親愛的扇子們……!”喻舟則控訴。
“我什麼也沒有做……”
“明明我比你高了兩屆,你怎麼就……”
沈輕遲打個響指,扇子一齊合上,排着隊敲喻舟則腦門。
“你什麼都做了。喻道友,上課定要認真聽講,認真修煉啊。”
她惋惜,“不然連我這種,剛入學的新人修為都要超過你了。”
喻舟則抱着腦袋滋兒哇亂叫,“我每天都有很認真上課的好不好!我峰長老都誇過我!”
“你峰長老看走眼了。”
等到所有扇子敲過來一遍,沈輕遲終于放過了喻舟則,扇子排排堆在地上。
她明明都沒用力,這人亂嚎得倒是用力。
喻舟則警惕看她兩眼,生怕她再次操縱着扇子敲人,連忙把它們塞回了乾坤袋。
雲昭看得津津有味,扇子排排敲人實在有趣,她也惋惜道:“沒有了嗎?”
喻舟則:“……你怎麼也這樣?”
“先不說這個,”沈輕遲靜了下神,“你們有沒有聽到一陣聲音?”
她話音落下瞬間,那兩人同時睜圓了眼。
雲昭還對着她比口型:“什——麼——?”
沈輕遲比了個“噓”。
包廂内變得落針可聞,倏然,一陣詭異的聲音被放大,傳入三人耳内。
那聲音可怖異常,像女子凄憤哀怨,又像鳥獸嘔啞嘶吼,總之不像是人類能制造出的聲音。
喻舟則痛苦地捂住了耳朵,雲昭一張臉皺得不成樣子。
沈輕遲起身,“我要去看看,你們誰去?”
她要離開,雲昭自然是跟着的,雲昭也起身,亦步亦趨。
喻舟則一看,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他不甘示弱,“我也去。”
“行。”
修煉歲月漫長,寂靜的時間同樣漫長,沈輕遲此刻對聲音已極其敏感,帶着兩個人,很快找到了發出聲音的地方。
她們走到時,聲音恰好停止。
那是在膳堂不遠處,一個無光的角落,有一片暗紅色的影子。
雲昭捏緊了沈輕遲衣角,“那是什麼……”
喻舟則捏緊了沈輕遲另一側衣角,“不會吧……誰的魂魄飄出來了?”
随着她們三人靠近,那片暗紅色動了一下。
那暗紅色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陰森恐怖,往上,是一雙沉寂陰郁的漂亮眼睛。
沈輕遲認出來了,她對這人有點印象,拉着像兩顆釘子一樣的人走過去。
四下除了她們幾個再無旁人,沈輕遲放心地吹了個口哨,“嗨,幹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