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今天遲疑了。
從山裡偶遇江莺歌的那天起,顧珺雯隐約感覺到自己似乎和她有什麼牽扯,這種捉摸不定的感覺,似一層迷霧籠罩在眼前,無法窺探,讓她很是煩躁。
而且接觸越多,這種牽扯也變得更強烈,顧珺雯不知該撥開迷霧還是該保持現狀,才不得不遲疑。
天天嗅到顧珺雯的氣息,尾巴軟軟地趴着,直到氣息淡去才重新豎起來左右搖擺,似乎在歡送顧珺雯。
江莺歌的裙擺被天天的尾巴掃來掃去,她低頭看了看,還以為天天又在讨吃的,便喂了顆甘味果,摸了摸它腦袋,心中卻疑惑顧珺雯今天怎麼沒來抓狗。
難道今天的流言也傳到顧珺雯的耳朵裡,所以在人多的地方才沒有現身?
江莺歌倒也沒失望顧珺雯來不來的問題,就是覺得天天太能吃了,等坐診完後,如果顧珺雯不來,她就親自把天天送回去,否則不出三日,她會被天天吃窮。
這時,主診醫師推門而入,來者有些面生,臉色白得有些過分,五官偏柔美,看起來就有點陰郁,通過交談得知,他叫陸川,醫術在初級醫師當中算好的。
以江莺歌對醫術的執着,遇到醫術不算差的人,應當有印象才對,可她卻想不起來哪裡見過陸川,而且他身上還有淡淡的異香,就連嗅覺靈敏的江莺歌,一時間也分辨不出這股異香的成分。
她微微皺眉,不禁想到前世那天晚上的事,但陸川的修為這麼低,顯然不是他,卻也不排除有幫手的可能性,便試探問:“不知陸師兄坐診多久了?”
“有好些年頭了,說來慚愧,我去藥宗考過兩次中級醫師,都考砸了,看來我的醫術也就這樣,難有寸進。”
江莺歌點點頭,沒繼續問,因為主診醫師一到,病患便陸陸續續進來看病了。
陸川的醫術确實不錯,單單探脈就能斷出病患因為修煉錯誤的功法而導緻靈力逆行,換一本适合的功法可解。
定穴下針、問病開藥,似乎都沒有問題,唯一讓人不适的是,副手根本學不到什麼,陸川打發人抓藥和記錄病曆,從來不講診病的心得以及注意事項。
江莺歌知道有些主診醫師便是這個德行,怕被偷師學藝甚至被小輩遠超,畏手畏腳,說一套藏一套。
幾位副手偷偷和她抱怨,說陸川平時不怎麼起眼,沒想到做主診醫師便開始端起架子,這個不說那個不教,讓他們自己在一旁看着,因為陸川當年也是這麼走過來的。
之前給他打下手的醫師,來來去去,很多人都不願意跟着陸川了。
但怎麼分配他們說了不算,除非有關系好的主診醫師主動調派副手。
這些吐槽倒是打消了江莺歌對陸川的疑慮,可能陸川本人便如此陰郁,難怪副手們都不太喜歡他。
前世她坐診的時候,覺得時光飛快,今天坐診,卻覺得難熬,天天也不知怎的,時而打噴嚏,等三個時辰一到,她連忙抱着天天離開。
到了外面,天天便搖着尾巴和她讨吃的,兩個眼睛直勾勾看着她,似乎在說,本大爺今天非常乖,趕緊兌現承諾。
江莺歌無奈,又掏了幾顆甘味果給天天吃,也不知道他的胃怎麼長的,甘味果雖然不能果腹,卻也蘊含靈力,一日内吃多了也不好,但天天是神獸,沒有這方面的擔憂。
“真要被你吃窮了。”
江莺歌帶着天天禦劍,飛往天霄峰,這座山是禁山,因為整座大山都是天天的住處,除了顧珺雯,旁人是不得入内的。
她本來是想在天黑前把天天放在山腳下就走,可當她把天天放在地上後,天天就幹脆躺着,露着肚皮讨好她,生怕把它給丢了不要了。
“乖啊,快回去,不然宗主會擔心你的。”江莺歌摸了摸它的肚皮,天天的尾巴搖得更歡快了。
得,看來是被賴上了。
江莺歌隻好領着天天往山裡走,剛走兩步,便有兩名金丹期的弟子出來攔住她。
他們面無表情且兇神惡煞地說:“此地乃護宗神獸的住處,你不可入内,速速離去。”
江莺歌默默看了一眼天天,天天擡着後腿撓耳朵,一副和本大爺無關的樣子。
她指了指它:“那它……”
“狗也不得入内。”
江莺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