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石注意到,身邊的下人總在更換,隻要下人犯下小錯,第二天便見不着了。
若是問旁的人,隻說是調走。
幾次下來,他自然明白這是貞宵吩咐的。
昨日有個下人不小心将熱茶濺到到他手上,沒想今早起來,又不見了身影。
他心底堆積的郁悶到了頂點,便直去禦書房尋貞宵,問他為何如此。
貞宵眼中泛着紅血絲,新帝需處理的政務繁多,他無法時刻照看觀石,隻好派心腹注意。
一聽觀石為這點小事來尋他,卻不是因想他了,心底亦憋一口氣,語氣淡淡道:“行事魯莽的東西,留着何用?”
觀石心冷下去,貞宵怎變如今冷血模樣?難怪說最是無情帝王家,他性子繞不來彎,直言道:“宮内人人都讀過書,隻我一人無用,我才是最不該留下的!”
貞宵面色變得難看,眸光陰沉看着觀石,“你偏說這些話傷我?”
觀石搖頭道:“如今你是陛下,我不可同以往那般無禮。”
貞宵暗歎他這榆木腦袋,從桌上抽出把尺來,塞在觀石手中。
觀石怔愣看尺。
“你若氣不過,便打我罷。”貞宵緩緩道,在他面前攤開手來。
打他的緣故,在貞宵尚小的時候,觀石供他讀書并不容易,貞宵是個懂事的,說過不讀之類的話。
那時的觀石把他當親人看待,見說不過貞宵,氣急下,便學着夫子拿了尺,打貞宵的手心。
如今的貞宵......觀石沒有動,眸光閃動,抿唇不語。
貞宵輕彎唇角,他知道觀石心軟了。
他正是捏準觀石的心,正準備溫言緩和幾句,觀石想到什麼,低聲道:“你也知曉,我的身子恐不能有孕,如今你貴為一國之君,需開枝散葉......”
貞宵冷道:“你說的是什麼話?”
此刻的貞宵比較方才,顯然是動了真怒,美目淩厲,仿佛将出鞘的鋒利雪刃。
貞宵的手緊捏成拳,青筋浮現,“你就這樣急着将我往外推!”
觀石被他驟然轉紅的眼睛吓了一跳,本以為貞宵是怒的,可仔細看,才發現他的眼裡閃動水光。
壓着悲痛心緒,貞宵咬牙切齒道:“你故意讓我誅心,我如何不知我們的胎兒何時落的?早在那時,我便做好此生不會有子嗣的準備了!”
貞宵說着,眼睛眨動間清淚順着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