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輪...”男人望着他胸前懸挂的金色項鍊,念了出來。
“對啊,千年輪,我在阿克納姆卡諾的墓裡殺了一名祭司,這就是我的戰利品...”他微笑着,同時開始踏上階梯,“然後...這隻是開始...我要得手的戰利品,一共有七樣!!!”
...包括你鑲嵌在左眼上,黃澄澄的那個,
他吃吃地笑了起來,有些低沉卻肆意的聲音回蕩在封閉的神殿中,
這個老神官比他想得還要反應激烈“由不得你放肆!你踏入的是神聖的領域!”神官揮手喝到,魔力在身後的一塊石碑上彙集,“身為石闆守護者,我要打倒你!藏在石闆中的魔物啊....”
那張雕刻着一隻龍類的石碑開始晃蕩,發出嗡嗡的鳴動,光線由着石碑密集排列的脈絡一路向上,最終....
石碑突然爆裂開來,碎石撒了一地,迎着神官不解的眼神,他笑着解釋着
“擁有千年寶物的所有人,可以從石闆中召喚出魔物,可是我的魔物的能力,比你快多了!”一揚手,瑩白的雙翼巨大精靈從石碑的牆壁間鑽出,一路風馳電掣直接撕裂整整一面石碑才回到他的身邊,粗壯靈活的尾巴在他身側示威一般地盤旋,
“老神官啊,你動作這麼慢,在你召喚出一隻魔物前,迪亞邦多早就毀掉整座神殿了!”
碎石撲朔,整個神殿不再甯靜芬芳,松脂的香氣被灰土塵氣替代,幹潔的地闆不複以往,他看向那名老神官,瘦的像竹竿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盜賊想着,笑着伸出手,魔力在掌間彙聚,将千年眼的神官抓起,狠狠拍向他身後的石碑
砰!肢體與石塊發出一陣撕裂的碰撞聲,動作之猛烈,石碑面也四分五裂,盜賊猜測他起碼斷了幾根骨頭。
“看要殺你或是放你一馬,我給你選擇的機會。”他站在祭壇中間,擡頭欣賞升官被釘在石碑上的場景,這中年老者臉上強撐着冷靜,但是落下的汗水,咬緊的牙關更加激起了他内心的愉悅,
“當場殺了你,帶走千年眼是很簡單的事,但我也可以留你一命,替我辦事。”他撫摸着胸前懸挂着的千年寶物,“這幅千年輪,可以将持有人的念,封進有形的東西裡,如果我把我的邪念注入到你的千年眼,結果又會如何呢?”
想到這裡盜賊就忍不住露出極為欣悅的微笑,“你就會受我的控制了吧?”
“不可能!”老神官的臉上露出驚恐之色,急促地喃喃,“我對法老王的忠心,不會因你的邪念而改變!”千年眼開始露出微光,一旁一塊稍微完整的石碑再次魔力波動,盜賊知道他想做些什麼,不過是徒勞無用的掙紮,輕輕擡起手指,迪亞邦多長着蛇嘴的的尾巴甩去,石碑應聲而裂成幾塊,打碎了神官的最後一絲希望,
“馬上殺你是輕而易舉,可是我那憤怒無法消除啊...克雷艾爾納的亡魂的憤怒無法消除啊?”他說道,那名老神官聽到克雷艾爾納時表情驟變,驚愕不已,然而他還想看到更多的表情,要更為驚恐才好。
“你在害怕嗎?你現在也聽得見克雷艾爾納村的犧牲者,痛苦的呻吟聲嗎?我就是那座村子...克雷艾爾那村的幸存者。”
殘破的石碑,大小碎塊落了滿地,神殿的燈盞斷裂倒塌,火焰順着流淌的燈油一路蔓延,火色就如同記憶中的那日....
他回憶着,聲音也恍惚了,潋滟的火焰,将一切都饕餮吞進,滾燙的空氣,肆流的鮮血,拿着長矛追趕村民的士兵,随處可見的屍骸,慘叫,哭泣,求饒,他從不害怕死後,因為已經目睹過冥界的一隅,不同于埃及人嘴中津津樂道的美妙的死後永恒快樂的烏托邦,這是由痛苦與畏懼搭建起來的屠殺場,手握生殺大權的“神”指揮着手下的士兵,不斷收割着手無寸鐵人民的靈魂....
“好啦...接下來,我要讓這個王國染上鮮血...借着你的手...”
他說出了自己的願望,慈祥的聲音邁過熊熊烈火的克雷艾爾納村,一眼無際的黑暗朝他走來,一股無聲的黑暗包裹住了他,就像被石油吞進體内,那個聲音說道,
還有我的願望,孩子,我給了你的力量,你也要完成我的願望。
“...然後...我就會成為這個世界的統治者...”慈祥的聲音念叨着,替他補完了下一句,
紫色的眼睛越發混沌,他無法分清自己如今是誰,卻隻能沉浸在這片黑暗之中,就好像孩子浸泡在母親的羊水之中,這種原始未知的感受攫取了他所有的感知,
“阿克納丁喲....好久不見,你還記得我嗎?”慈祥的聲音繼續吐露着,對面的神官花白的胡子之下的唇開始顫抖,他發現自己不由自主已經換上了這樣輕柔的聲調,“你當初向我許下的願望,我就要來替你完成了,而你也要付出代價了喲...”
這位年過不惑,身形消瘦憔悴的老神官臉上第一次露出一種近乎恐懼的失措,僅剩的一隻眼瞳仁戰栗着瞪着他,仿佛是看到了什麼不潔之物,他,或者說是這個有着慈祥聲音的人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畢竟是你召喚的我,阿克納丁親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