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疏意将那張畫像攤開,看見那畫,上官祝餘的臉色一瞬間就變了。
“這和熾焰珠長得一模一樣!”她驚訝道。
上官祝餘是袁谙的女兒,自然有見熾焰珠的機會,她都這樣說了,那便說明趙月靈的推測八九不離十了。
“五師姐,你知道熾焰珠現在放在哪裡嗎?”
宋疏意問。
話音剛落,便看見上官祝餘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站在她身邊的言遺思及時補充道:“就在之前,被林積思搶走了。”
“他倒是會裝的,騙了我們這麼多年。”
趙聆抱臂嘲諷道。
“不一定,”宋疏意突然道,“之前在玉門村的時候,我進入過阿晚的記憶,就在那裡,我看到能奪取身體的魂蠱。”
“六師兄的突然轉變,會不會和這個蠱蟲有關?”
說到這裡,她突然想起江慎衍剛才說的話,繼而大膽地繼續道:“六師兄不是有一個弟弟嗎?謝觀池和複活之術有所牽連,那會不會六師兄想要複活自己的弟弟,最後和謝觀池搭上了線,最後發展到如今這樣的局面?”
說到這裡,許淨秋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來的,大聲道:“我想起來了,上次門派大比之後,六師弟就很不對勁,整天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
“而林積辭便是在那次的門派大比裡死去的。”
江慎衍沉聲道。
這麼一順下來,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清晰了。但宋疏意的眉頭依舊緊鎖着,因為趙月靈在信的末尾留了一句話,這句話讓她的心重重地往下一沉。
謝觀雨的記憶在慢慢恢複,他說他好像見過你,在很久之前。
彼時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剛才宋疏意的推測上,并未注意到她悄悄把信的末尾折起來的動作,但江慎衍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宋疏意的身上,就算她再小心,還是被他發現了。
不過他隻是很短地愣了一下,随後擋在了她和衆人之間。
宋疏意的手一抖,那封信很快便消失在了桌上的燭火之間。
“那這個東西怎麼辦?”上官祝餘指着旁邊半死不活的唐李,問道。
宋疏意對着唐李的眉心畫了些什麼,他迅速化為一道流光,被她攥在了手掌。
“他是魔物,放在我這邊最為安全。”她解釋道。
衆人點頭。
捋清楚所有的思緒之後,所有人決定一同前往飛花門。
“目前已知的消息是林積思挾持着師父去了飛花門,不管他們現在還在不在,我們都要去一趟,但是青鸾門也不能沒有人。”
江慎衍嚴肅道。
“這還用說,我實力強悍,自然要留下來保護師門。”
趙聆轉了轉手中的初陽劍,道。
“不,這次趙聆同我們前去,三師妹和言師弟留下。”
這樣的安排确實有些特别。
見衆人不解,江慎衍接着道:“他們已經取走他們想要的東西了,那麼對他們來說,青鸾門便是沒有威脅的了,他們隻會集中力量往還未攻打下的門派進發,而我們要想對抗他們,就得派出最強的力量。”
“言師弟實力尚可,留在這邊以備不時之需,而三師妹,則留下來繼續研究魔氣。”
思考了片刻,所有人都點了點頭。
時間緊張,他們明日便要出發,于是修補陣法,安排剩下的弟子等等的事情就變得尤為重要。
言遺思從懷中拿出幾個白玉瓶來,遞給江慎衍,道:“這是仙盟獨有的丹藥,可以抵禦魔氣,麻煩師兄分給前去的弟子們了。”
“好。”
江慎衍先離開,前往主峰修補陣法,安排弟子的事情便交給了趙聆。許淨秋随着趙聆對受傷弟子進行醫治,偌大的廣場中央,隻剩下宋疏意和上官祝餘,還有言遺思。
上官祝餘的精神好了很多,這時湊到宋疏意身邊,神色裡顯出熟悉的驕傲,高聲道:“沒想到你竟然還挺聰明的。”
她說的是剛才宋疏意的一系列猜測。
宋疏意嗯哼一聲,頂了頂她的肩膀,道:“那是當然。”
隻見上官祝餘翻了個白眼,笑出聲來:“誇你一下你真就尾巴翹上天了?”
兩人相視一笑。
“之前那麼難過,現在怎麼突然活過來了?”
宋疏意觀察着她的神色,開玩笑道。
上官祝餘的眼神突然飄得很遠很遠,沉默了一會兒,她有些沉重的地笑了一下:“從小我娘就告訴我,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隻要想怎麼去解決,不要想太多。”
“我就習慣了,每次遇到難做的事情,無論再怎麼難過,也就那樣一陣,多出去的時間就用來想怎樣去做。”
“就連我爹這件事我都這樣,你說,我會不會太冷血了?”
她素來堅定的眼神仿佛在此刻被蒙上了一層迷蒙的霧氣,看起來有些脆弱。
宋疏意心口一疼,輕輕搭上她的手,搖了搖頭:“不是你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