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她之前在交界地也聽到了那個聲音,當時忙着逃命都沒仔細想……
“不是,你們怎麼都沒反應?”張春衛看面前的兩個人,一個興緻缺缺,一個神思不屬,似乎在想其他事情。
這不對勁啊,他一早上跟那麼多人說了這件事,誰跟他倆這表情一樣。
這極大地打擊了他吹噓八卦的心,他就不信等會說到最後,這倆人還是這副不感興趣的樣子!
竹西被他叫得回神:“什麼叫'講台那裡有鬼'啊?真的有鬼嗎?”
“老班頭他們聽王梓婷這麼說當然不信啊!怎麼可能有鬼嘛!”張春衛的聲音低低的,在昏暗的教室裡自帶制冷效應,他煞有其事地繼續娓娓道來:“但是王梓婷一個勁兒說有,她說她昨天下午因為改錯題在教室裡呆的比較晚,天擦黑的時候教室裡隻剩下她一個人了。那會她正準備回家,就聽到講台那裡有聲音。”
竹西追問:“……什麼聲音?”
張春衛用手錘了下桌子,“就是這種聲音,就像有人在那裡在撞牆一樣,你說恐怖不恐怖!”
這突然的一聲把竹西震得一抖,她嘴裡發幹,瞳孔震顫。
聽到這,她已經确定了王梓婷聽到的就是她曾經聽到過的那個聲音。
她又問:“然後呢?怎麼樣了?”
張春衛心想這下可算把你好奇心勾起來了吧,不枉他講得繪聲繪色。他拿着一本書當說書先生的扇子,打在手裡,“王梓婷聽到這個聲音,剛開始她沒覺得有什麼,她就單純好奇。響了幾聲她就去講台那看,結果你猜她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鬼?”宋别叙冷不丁的聲音插進來。
張春衛拿着書指着宋别叙:“沒錯!宋神你說對咯!據她所說,她走到講台那,那個聲音越來越大,還一陣一陣的跟有規律一樣,她越聽越覺得奇怪,抖着膽子打開講台的櫃門。結果——
就看到一個女鬼在裡面蹲着,一直用頭在撞講台!看到有人來了,那女鬼轉過頭,白着一張臉,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直接就把王梓婷吓暈過去了!”
最近一直是陰暗的雨天,午後更加黑沉,外面的雨聲給張春衛的聲音附加上一層陰森的氛圍,滲入心裡。
竹西摸了摸自己的手,他講的宛然在目,再加上她也聽過那個聲音,直接就被代入到了那個場景,渾身發涼,起了一手的雞皮疙瘩。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仔細啊?”
她好奇地問張春衛。
“我聽劉碩朔說的啊,老班頭有什麼事情第一時間找的就是班長,因為事情确實很奇怪,他今天一來就跟我說了!”
說着張春衛指了指前面正在跟别人嘀嘀咕咕的劉碩朔。
好家夥,兩兄弟嘴裡藏不住事兒都到處說呢。
“我還沒說完呢!”似是不滿竹西問東問西總是打斷他的演講,他嗔怪地睨了她一眼。
這一眼不禁讓竹西有點惡寒,她連忙伸手:“你說你說。”
“老班頭和王梓婷她爸媽聽了也是一臉怪異,都以為是她學習壓力太大了出現幻覺了。但是這王梓婷實在被吓得不行啊,她鬧着讓他們去看講台。幾個人實在遭不住她一哭二鬧,也就去看了,結果你知道他們在講台裡發現了誰嗎?”
“誰?”
……
時間回到昨夜,王梓婷滿臉驚恐地窩在她媽媽懷裡,渾身顫抖,哭喊着:“真的有鬼!真的有鬼,我沒騙你們!我跟她對視了!”
“梓婷啊,你好好的啊!别哭了,世上哪有鬼呢?别自己吓自己。”她媽媽心疼地拍着王梓婷的後背,一點點安慰她。
“班老師,梓婷這是怎麼回事啊?”王梓婷父親神色嚴肅地詢問老班頭。
老班頭亦是一臉嚴肅,他沉聲道:“可能是最近高三的學習壓力太大了,馬上要進行分班的月考……”
他的話不言而喻,衆人一時之間噤聲。
學校裡有過太多因為學習壓力太大,而導緻精神出狀況的學生了。
“我精神沒有問題!我說了!是有鬼啊,不信你們去看!爸,媽!老師!你們去看看講台就知道了!”
王梓婷尖叫哭喊。
她媽媽看女兒這樣子心疼壞了,沒忍住,“你們去看看吧,看看到底那裡有什麼?”
于是王梓婷父親和老班頭抱着懷疑的心情,一點點來到那令王梓婷恐懼的源頭。
面前這張講台是老班頭最熟悉不過的東西,他站在這方講台上已有近三十個年頭,裡面能有什麼?
他彎下腰,在黑暗裡,緩緩将講台下的不鏽鋼門拉開。
夜色下,他和王梓婷的父親看見了令人心驚的一幕——
一個穿着校服的女學生以一種詭異的姿勢蜷縮在裡面,空間太小導緻她的身體都有些變形。
她的額頭布滿了血迹,對應的是她前面的講台櫃壁也有一灘暗紅的血迹。
這個女學生窩在講台裡閉着眼睛,滿臉蒼白。
正是劉瞳。
“劉瞳?她怎麼會在裡面?”
竹西驚愕地問。
張春衛深深吐一口氣,他總算看到正常人的反應了,“聽說是學習壓力太大了,每天下午趁沒人的時候把自己關在講台裡面,可能,”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這裡出了問題……”
後面的話竹西沒再聽了,她想起一個多月以前秋遊那晚,見過的劉瞳那一面,當時就覺得這個人有點神經兮兮的。
所以……那個聲音是她在撞講台發出來的嗎?
但不管怎麼說,這個結果起碼比真的有鬼好多了。
張春衛還在那自顧自地講:“後來老班頭叫來劉瞳的家長,把她和王梓婷都送到醫院去了。”
“唉,要我說,都是考試太多惹得,高考真不是普通人人能考的,你說是吧宋神?”
宋别叙一臉你在說什麼的表情看回去。
張春衛:“……得,問錯人了,知道宋神你不是普通人了,區區高考根本不在你的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