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枝,本殿勸你不要不知好歹!”蕭宏禮被她給氣到了,顯然堂堂一皇子,卻未曾想到在區區一個小官手中碰了壁。
可薄枝本就不是易受人威脅之輩,“臣心意已決,望三殿下放手。”
她颌首示意自己肩上那隻手可以放開了。
蕭宏禮“哼”笑一聲,眼神變得玩味,“薄枝,原本本殿不想過分為難你,所以未曾跟你說,若是此事同樣也是父皇的意思呢?”
薄枝眼神微變,身體一下子繃緊,蕭肅想讓她幫三皇子?這無疑是一個訊号,真正的奪位大戰一觸即發。可此刻面對蕭宏禮,她不能慌。
“若是聖上的意思,臣想陛下會親自宣召,恕臣還不能立即答應,恭送殿下。”薄枝低眉垂眼回道。
蕭宏禮斜眼看了下薄枝,望着外面薄府大院道:“薄枝,有些東西,本殿勢在必得,若本殿有想要而得不到的東西,屆時,本殿不介意毀掉。”
随着,他便帶人離開了薄府。
薄枝在聽完蕭宏禮最後一句話時,已然陪着笑臉将人送走。待看不見了人影,她才淡下臉來,尋了出去。
果然,她在院内尋到了被打暈的松夏。
薄枝掐着松夏的人中,她才終于悠悠轉醒。
松夏一睜眼,就是主子的臉,“嗯?主子,那三皇子呢?”她着急忙慌問道。
薄枝将人扶起來,“走了。”
“啊?”松夏摸了摸後脖頸,還疼着,“那他們今日來究竟是要做什麼?那三皇子真是慘無人道,竟命人将奴婢打暈過去。”
薄枝和松夏一路回房,将三皇子要拉攏她一事說了出來。
松夏跟在薄枝身後,聽得嘴巴大張,“主子,那皇帝老頭竟然想讓你支持三皇子,那是不是意味着他想讓三皇子做太子?”
薄枝點點頭,“大概率是。”
松夏眉毛皺巴了起來,嘴巴嘟囔着:“這也太過分了。”
她家主子總是被皇帝差遣來差遣去,若是昭雲沒有亡,薄枝也不會遭受這些。
薄枝的人,包括小六和暗衛裡的人,都是薄枝這些年搜尋來的昭雲棄民,他們沒有家人和朋友,有的在戰争中流失,被抛棄,有的是與家人走散,尋親無人。
所以薄枝給了他們一個安身之所,為她效命,這些人,普遍的對中洲的王朝體系不會抱有尊敬,因為,戰火燒毀了他們的家園。
昭雲曾經的國都就是如今的昭雲遺民聚居的地方,當初褚骅那一戰,導緻那裡現在都還在休養生息。
松夏猛然想起郎家的侍女讓她傳的話,還未對薄枝說。
薄枝知道郎卿月的意思後,便讓松夏準備一下過幾日宴會時的穿的衣物。
而郎家之所以在風頭浪尖上開賞花宴,還是為了郎卿月能順利嫁給二皇子鋪路,當衆澄清他家嫡女,仍是完璧之身,這法子還是郎夫人提出來的。
若非如此,郎卿月的污點就洗不清,可是,這是最委屈姑娘家的法子。
郎家夫婦若說不愛女,可是他們傾盡心血地培養,全華京最好的琴師、女先生、以及女子教養,都被請去授課,女子應有的才德品行,郎卿月都有。
可若說他們愛女,他們卻将他們女兒的自尊踩在了腳下,即使經此一遭,郎卿月嫁給二皇子,隻能為妾室。
一個名聲有過污點的女子,在世人眼中是不可能為妻的。
薄枝知曉幫助郎卿月逃婚的後果,然,她也看不慣這郎家狗屁不通的迂腐。
雖然她一開始是打算袖手旁觀,但誰讓郎卿月捏住了她的小辮子,還有郎家一些惡心的騷操作,這婚,她還真幫忙逃不可了。
薄枝這日剛好結束了病假,第一日上朝,待午間再去赴宴,恰好午後群臣都有半日假。
下朝後,她被人給攔住了。
她看着擋在她胸前的白色笏闆,順着看去,男人淡淡的望着她。
薄枝嘴角微笑,仍是那副假笑狐狸樣,“裴将軍找我有事?”
裴懷瑾垂頭看着許久未曾說過話的薄枝,看着她的眼眸,暗暗的橘黃,透着琥珀晶瑩的光澤,與他腦中那夜所見的光影大相徑庭。
不是他?
裴懷瑾懷疑想着,但心頭的疑慮卻始終消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