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打溫祉與時，溫祉與唇邊勾勒而出的嘲諷弧度，帶着侵略性的眼神。

那與他平日裡示人的溫和假象截然不同，她見過多次，還是不能理解，為何“與”和他如今的性情并不像一人。

但他們，分明就是同一個個體。

謝聽玉冰冷的神色之下，藏着極度的嫌棄，伸手在衣裙上擦拭，剛剛接觸到溫祉與臉頰的手心都被擦紅一大片。

白靈鈴踮了踮腳，從韓尋真身後冒出頭來。

目光直視謝聽玉。

一下子就看到她的手。

雲蘅和陳婵衣雖然地位頗高，在外很有威望，但歸根到底都不是嚣張跋扈的性子。

面對幾個天賦極高的小輩，也不會特意為難。

陳婵衣的眼睛發亮，明麗的眼神看向謝聽玉，把雲蘅抛之腦後。

“這就是小阿玉吧？或許太過唐突，但是平日裡你叫我陳姨就行。”陳婵衣直接當衆表示出對謝聽玉的善意。

白靈鈴是外人，聽到這裡時頭皮發麻，心下一緊。

覺得自己聽到了不該聽的話。

這時，一道視線投下，她有所察覺迅速擡頭，穿着綠色長袍的韓尋真低頭看她，輕笑：“白小姐初次來我西林幻樓，不若讓在下帶小姐去遊覽一下吧？”

白靈鈴不敢留下，直接順着韓尋真為她搭的樓梯走下去。

直接利用這借口遠離現場。

謝聽玉回眸看他們二人的背影一眼，擡手揉了揉溫祉與懷中的小狐狸，看到小狐狸龇牙咧嘴，沖她嚎叫時收回目光。

溫祉與斂眸，擡手拍在狐狸小小的腦袋上。

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小狐狸直接被拍得頭暈眼花，小腦袋不停點下，謝聽玉沒有多少柔和目光。

“看來養不熟？”她輕笑着捏了一把狐狸耳朵。

溫祉與拍完小狐狸之後，不管小狐狸的委屈叫聲，猛地擡頭看她，“能養熟的……”

謝聽玉沒有出聲，朝雲蘅和陳婵衣走過去。

“那我可以叫姨姨嗎？”

她的目光在雲蘅和陳婵衣之間偏轉，帶着毫不避諱的打量。

見兩人都沒有出言否認，且雲蘅還隐隐和陳婵衣并肩，眼底帶着溫柔的笑，謝聽玉默認了兩人的關系。

哦，以為是紅顔知己，看來是師娘嗎？

雲蘅眉開眼笑，随手端起一盤點心，“你姨姨做的，特好吃，嘗嘗？”

陳婵衣擡手拽了一下雲蘅的衣服，臉上笑容不變，“是啊，我親手做的，都來嘗嘗。”

溫祉與站在原地思慮片刻，緩緩擡步走過來，雲蘅盯着他的步伐看了兩眼，覺得他好像有點莫名的焦急。

下一刻，就聽得他看似溫和待人，良善至極的二徒弟開口。

對那臉上帶着無所謂目光的少女低頭，“給我養，可以嗎？”

“能養熟的。”他的話音裡帶着笃定。

頂着謝聽玉疑惑的目光，溫祉與自嘲笑笑，反而讓謝聽玉不明白，這溫祉與為何會在意這隻小狐狸？

他分明知曉的，小狐狸是他的一根發絲變幻而成。

在靈寵店店主提供的幫助下，由她自己所捏造的。

她在鬼府待了十七年，對這種生靈沒有太大的敬畏之心，隻覺得死了還能化作鬼魂，若是鬼魂都化不了就說明那生靈本身有問題。

所以她的原則是，不合适就放下。

養不熟就丢掉。

她并不是非要不可。

更何況，這是“與”的化身，是溫祉與的另一個身份。

所以，就她和溫祉與之間的關系，這不是真正靈寵的小東西，本不該出現。

隻是她腦子一熱，在店主問起“需不需要自行捏造靈力寵物”時一口答應，毫不猶豫。

她隻是想到“與”，而不是溫祉與。

這個原著小說裡的瘋批滅世反派。

這個随時随地都想要殺了她的人。

雲蘅在中間插诨打科，“說些什麼？怎麼為師一句都聽不懂？”

陳婵衣趁機掏出一堆儲物戒塞到她懷裡，“小阿玉不要不開心，我們西域的漂亮小狐狸多了去了，改日我帶你找找。”

謝聽玉突然感覺到衣袖被一股力量拉扯回去，她側首，溫祉與有些執拗的拉着她。

“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