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關于他和周扶京之間的恩恩怨怨,周宜還是從他人的閑言碎語中略有耳聞。
據說,當年的程歧并非全然不被程家人待見,甚至在他讀小學和初中的那段時間裡,都是被養在程家老爺子身邊長大的,也正如此,他才有機會和周扶京認識,并成為了朋友。
直到有一天,周氏集團驚現重大機密洩露事件,猶如一顆重磅炸彈,瞬間在商界掀起軒然大波。
經過一番嚴密排查,令人瞠目結舌的是,洩露的源頭是在周家老宅的書房。
而被翻出來的竊聽器上,竟然出現了程歧的指紋。
自此之後,程、周兩家徹底分崩離析。
而程歧和周扶京之間的友情,也在這一瞬間灰飛煙滅。
事情過去沒多久,程歧便被送到了國外。
周家則像是被詛咒了一般,諸事不順,集團的營收效益急劇下滑,周扶京的父親又在這個時候被爆出和娛樂圈内的多位女星有染,那段時間,父親喝酒,母親哭泣,他們之間的争吵比周扶京每天吃飯喝水的次數還要多,周扶京的心理狀況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問題,這在周家至今都是不可提起的秘密。
想到這裡,周宜就氣不打一出來,她轉過頭,沒有半分猶豫,就往旁邊的男人腦袋上呼了過去。
對方反應極其敏捷,還沒等大腦回過神來,身體就像彈簧一樣迅速做出了條件反射。
他像隻受驚的鴕鳥一般,猛地往下一縮脖子。
周宜的巴掌擦着他的發絲呼嘯而過,仿佛一陣淩厲的寒風。
随後他立即回過頭,主動求饒:“姐,我錯了,我真不知道那個人就是程歧啊,再說了,這段時間也沒聽誰說起過程歧回來了啊。”他癟了癟嘴,看上去還有些委屈:“他去國外那麼多年,我都忘了還有這麼一個人了,真不愧是私生子,天生晦氣,一回來就惹麻煩。”
周宜的臉黑得像鍋底,一雙眼睛如同鷹隼般直勾勾地盯着台上的三人,嘴巴緊閉,一言不發。
旁邊的男人深知自己這下是捅了馬蜂窩,但又覺得周宜好歹也是周家人,是她吩咐自己去做的,有她在前面頂着,自己頂多算個次責,問題應該不大,連忙賠着笑臉道:“你要是心裡實在憋屈,等會兒到了沒人的地方,你就把我當成沙袋,狠狠地揍我幾下,出出氣,成不?”
“這可不是我出不出氣的問題,如今事情鬧得這麼大,周扶京都被逼得親自上台了,這件事就算他不追查,顧董也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周宜緊緊地蹙起眉頭,冷冰冰道:“你有時間在這裡和我認錯,還不如趕緊絞盡腦汁想想,等會兒到了顧董和我哥面前,該如何把自己身上的責任推卸幹淨。”
男人聞言,小臉瞬間變得煞白。
與此同時,聽到風聲的顧董連忙從休息室趕了過來。
他先是有條不紊地指揮工作人員繼續放歌,接着拿起話筒,面朝賓客,說了幾句圓場話。
大家也都明白他的意思,就算好奇心再重,大家也不可能在顧董的眼皮子底下繼續看笑話,便紛紛轉移了視線。
之後,顧董心急火燎地來到周扶京面前,剛要開口安撫,卻先聽到他向自己道歉:“不好意思,顧老,今天給您的婚宴添麻煩了,改天我再登門緻歉。”
顧董對周扶京的為人再了解不過,他性子冷如冰霜,但又沉穩如山。
今天能讓他在人前如此失态,那必定是有人故意設下陷阱。
而這個設陷阱的罪魁禍首,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程岐。
顧董扭過頭,狠狠地瞪了程岐一眼,可程岐卻像個沒事人似的,單手插兜,臉上甚至還挂着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淺笑,仿佛在挑釁。
那副樣子,别說是周扶京看了會生氣,就連顧董看了,都恨不得沖上去把他那上揚的嘴角給扯下來。
顧董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不用不用,主要責任還是在我,是我安排不周,再說,這不過是一個小插曲,你放心,等下了這艘郵輪,我保證沒人再會提起這件事。”
得到了顧董的保證,周扶京沒在宴會大廳多停留,而是拉着南舟快步從後面的通道離開。
程岐看着南舟被帶走的背影,隐約蹙了下眉,剛想開口再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在顧董那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神威脅下,乖乖地閉上了嘴。
“......”
周扶京生氣了,并且是非常生氣。
這是當下,南舟心裡唯一的想法。
他看着周扶京的背影,正在猶豫該怎麼開口解釋。
可還沒等他想出答案,套房的門口就先出現在眼前。
周扶京迅速從口袋裡掏出房卡,随着“嘀—”的一聲,房門自動打開,緊接着,南舟就被拽了進去。
等他反應過來時,自己背靠着牆,周扶京的雙手如同鐵鉗般緊緊地鉗制在他的身旁,而那雙黑色的眸子在暗夜中更是猶如燃燒的火焰,緊緊地盯着他,壓迫感十足,就連逃都逃不掉。
南舟吞咽了口空氣,聲音如同蚊子般細微:“今晚發生的事情,我可以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