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歧垂眸望着他：“小南舟，我們又見面了。”

南舟可沒有他這麼好的興緻，隻盼着音樂趕緊停止：“你還真是陰魂不散。”

程歧笑着說：“郵輪上的賓客這麼多，我們卻能接二連三的遇見，你知道這說明什麼嗎？”

“你跟蹤我。”南舟說。

程歧笑得更開朗了：“認真點。”

南舟嘴角抽抽：“說明什麼？”

“說明我們有緣分。”

“這算土味情話嗎？”

“這句話土嗎？”

“反正不洋氣。”

程歧問：“你平時在周扶京面前也是這麼伶牙俐齒？”

南舟猛地睜大眼睛，迅速擡頭：“你怎麼會知道我認識周先生？”

周宅的事情屬于嚴格保密。

所以，知道他在周宅工作的人屈指可數。

再者說，昨晚在那個私人包廂裡，他也沒看見程歧的身影啊...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他私底下調查過自己。

心中剛一冒出這個年頭，南舟看向程歧的眼神中迅速多了一份謹慎。

程歧微微一笑：“我知道的多了，我還知道他是一個黑心的資本家，從小就冷血無情，你跟着他肯定沒什麼好下場，不如回頭是岸，投奔我吧，他給你開多少錢的薪資，我照給。”話落，他攥着南舟的手用力握了兩下，“怎麼樣？認真考慮一下。”

南舟從他嘴裡聽到了周扶京的名字，還覺得有些恍惚。

但是從程歧說起周扶京時的語氣和表情來看，他們好像很早之前就認識，但似乎關系又不是很好。

南舟自覺站隊，頗為嫌棄：“你都多大歲數了，怎麼還在背後說人壞話，真幼稚。”

“......”程歧被氣笑，“沒想到你還挺護着他。”

他垂眸觀察南舟的神色，過了一會兒緩緩道：“怎麼，你喜歡他？”

南舟在聽清他的問題後的第一瞬間，後腦一麻，立即就炸毛了：“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他的聲音不高不低，坐在離舞台最近的那幾桌都隐約聽到了南舟高聲喊了一句，便朝他們看了過來。

程歧沒想到他的反應會這麼大，短暫一愣後，勾起唇角笑了：“小南舟，你真的很不懂得掩飾自己。”

南舟：“我不是你，沒什麼人關注我，就算是站在人群中央也沒什麼存在感，所以用不着掩飾。”

程歧：“那你在怕什麼？大膽承認不就是了？”

“沒有的事情，你讓我承認什麼？”南舟喘着粗氣，胸膛起伏，臉頰也紅了，但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害羞：“另外，程先生，我們隻是見過兩面的陌生人，你不覺得你說這些話，已經越界了嗎？”他站在原地，緊盯着程歧。

程歧垂眸回看着他，沉默片刻，慵懶的聲音問道：“南舟，你究竟是不喜歡還是不敢喜歡？”

“這重要嗎？”

“重要，我想知道答案。”

“那你自己猜去吧。”南舟考慮到這是顧董的婚宴，深吸一口氣，又長長吐出，将激烈的情緒壓制了下去，随後小聲道：“我身體不舒服，不想跳了，程先生再見。”說完，南舟冷着臉，轉身就想要走。

然而，程歧緊緊握住南舟的手，沒有絲毫松開的迹象，不僅如此，他還略微加大了力道，竟然硬生生地再次将南舟拉了回來。

這突如其來的力量讓南舟措手不及。

他的腳步猛地一個踉跄，沒站穩，反倒像是撲進了程歧的懷裡，緊接着，一陣低沉的聲音在他的耳畔響起：“我們來打個賭怎麼樣？”

這時，有人在台下突然吹起了口哨，場面變得熱鬧非凡。

“放開我！”南舟用力掙脫，他怒瞪着程歧：“你再不放開，我可就喊了。”

“噓——”面對南舟的憤怒，程歧似乎全然不以為意。

他突然擡起一隻手，按在了南舟的後腦勺上，輕柔地摩挲着。

然後，他微微側過頭去，貼近南舟的耳朵，用一種近乎耳語的聲調輕聲呢喃道：“周扶京正在盯着我們兩個看，你猜他現在在想什麼？”

南舟面無表情，隻覺得自己似乎招惹到了一個瘋子，就連說話都變得夾槍帶棒：“我猜他現在正在思考要把你扔在哪片海域喂魚比較合适。”

程歧這下笑得更開心了：“倒也沒錯，不過小南舟，你就沒想過，周扶京這麼生氣，是因為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