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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李子昂出面,各種手續辦理的都格外迅速。
南舟把自己的身份證交出去之後,人就暈暈乎乎地坐在輪椅上,沒再動過,後來,他被塞了一摞單子,人就被推到了一間單人病房。
準确來說,他感覺這裡更像是某間酒店的白色主題豪華套房。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就連病床都比普通醫院的病床要舒服很多倍,躺在上面,兩邊的眼皮就像是懸挂了秤砣,昏昏欲睡。
在等待醫生的過程中,南舟盯着頭頂的那盞燈,意識逐漸模糊。
但他還是不忘了和坐在旁邊的李子昂說:“李醫生,我現在沒錢還你,不過,我不會當老賴的,等我從周總那裡拿到工資,我立馬就還給你,如果你不放心的話,我可以給你寫欠條,或者你直接和周總說一聲,等結算工資的時候,先把我欠你的錢拿出來,總之,我是不會欠你錢不還的。”
他來來回回不停念叨着。
聲音有氣無力的,如果不仔細聽,就像是和尚在念經。
李子昂坐在旁邊的沙發上,垂眸,刷着手機,随口應付道:“嗯,我放心,你要是不還我錢,我就全球通緝你,把你抓回來,給我當小保姆。”
“......”
南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燒糊塗了。
聽後,沉默了好一會兒,又嘟囔道:“我才不要當小保姆,我是演員,我要演戲,然後,上電視,讓我媽看看他兒子也是有能力賺錢的,可以給她買大房子,以後過年也不用再蹭親戚家的汽車了,我要賺錢,賺很多錢...”
話落,他像是委屈了似的,哼唧了兩聲。
轉個身,接着沒了動靜,徹底昏睡過去。
李子昂聞言,眼睛直勾勾盯着手機屏幕,但手指卻再沒有劃動過,直到屏幕熄滅,他才放下手機,擡眸看了南舟一眼,恰好發現他的眼角處有一道淚痕還沒淡去,非常紮眼,然後,望出了神。
過了一會兒,兩名醫護突然走了進來,李子昂回過神,立即擡起食指抵在嘴唇上“噓——”了一聲。
而那兩名醫護在看見南舟睡着後,同步放輕了腳步。
他們先給南舟做個抽血化驗,等待的過程中,順便給南舟重新清理了一下傷口。
南舟大概是太累了,除了動了動之外,并沒有醒。
後來,檢查結果出來,醫生開了診斷,便給他挂上了點滴。
李子昂站在病床旁,環着手臂看了一會兒,準備離開前,突然想起什麼,掏出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背對着病床上的南舟比了個耶的姿勢。
拍好之後,打開微信給周扶京發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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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周扶京正在牌局上,緊盯着坐在他對面已經喝得面紅耳赤的老男人,面色十分清冷,仿佛忍耐值已經即将到達頂峰,随時都有可能掀桌子走人。
他坐在正位,右手搭在牌桌上,有意無意的輕敲着酒杯,裸露在外的手腕上戴着鑲嵌鑽石的全球限量款手表,頭頂吊燈的光芒照在表盤上,經鑽石的折射,一道亮光随着周扶京手腕的動作,在屋内晃來晃去,熠熠生輝。
這時,老男人指揮着旁邊的女人給他倒酒,接着端起酒杯,滿臉谄媚:“周總,能和您合作,是我的榮幸,來,這一杯我敬您,以後還得拜托您多賞臉。”說着,仰頭就把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接着繼續道:“您呀,以後隻要肯稍微從手指頭縫裡給我們漏一點,我們這群底下的人,也就知足了,至少是養老婆孩子不愁了,大家說是不是啊?!”
話落,幾人跟笑。
周扶京勾了勾唇角,但眸底卻是一片冷漠:“劉總,您與其在這裡展望未來,不如先把眼前的這個收購合同給簽了,這樣您能拿着錢回去養老婆孩子,我也可以早點回去和董事會交代,兩全其美,您說呢?”
眼下這個收購案已經拖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了。
那位劉總幾次三番在簽合同之前搞出幺蛾子,周扶京徹底沒了耐心,幹脆自己飛過來,試探一下情況。
在熟悉周扶京的人眼裡,他的出現意味着最後通牒。
而在這位劉總的眼裡,卻因為燕京周氏少東家的親自到訪,開始膨脹,自認為他才是這場收購案中掌握了話語權的人,遲遲拖着不肯簽字,還想再把價格往上提一提。
他這會兒喝了酒,那就更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诶,老弟,這就是你不懂了,男人該享受的時候就要享受,酒桌上可以聊女人可以聊金錢,唯獨不能聊工作,要不然多掃興啊。”
說着,他朝旁邊的女人揮了揮手,吩咐道:“愣着幹嗎呢?趕緊給周總倒杯酒啊,瞪着雙大眼,卻沒點眼力勁,站那兒和個木頭樁子似的,傻的要命。”
他完全不提收購合同的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有意借着喝酒的由頭,裝傻充愣。
而女人接到指令後,立即拿起酒瓶,朝周扶京傾身:“周總,您喝酒。”
下一秒,杯口便被男人用手掌給蓋住。
女人一愣,不知意味。
随後周扶京很淺地掃了女人一眼,淡淡道:“不用了,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