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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南舟滿腦子就一個字:疼!
周扶京的胸膛就像是鐵闆一塊,還好他的鼻子是從母胎裡帶出來,這要是經過後期加工過的話,那他入職後的第一次請假理由,就将是去美容醫院做修複了。
而周扶京的狀态并沒有比南舟好多少,他的胸膛被撞位置就像是被火把燎過一樣,又癢又疼,說不清到底是什麼感覺。
但随着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他的大腦卻又忍不住将剛才的畫面放慢再放慢,最後,留在了南舟的嘴唇輕輕觸碰到他胸膛肌膚的片段,那一刻濕潤的嘴唇撥弄着他緊繃的神經,讓他心裡起了火。
南舟緩了一會兒,大大的手掌捂着下半張臉,擡起頭,剛好對上了周扶京漆黑的眼眸。
南舟從他臉上看出了怒氣,忍着鼻子的酸澀,開口:“周先生,我——”
“出-去。”周扶京沒給他這個解釋機會,無表情地看着他,語氣冰冷,一字一頓道。
南舟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咬了咬牙,強忍着鼻子的酸澀和眼眶裡打轉的淚水,低聲說道:“是,那周先生您早點睡,有事叫我。”
說罷,他轉過身,朝門外走去,就在他的手掌剛剛觸碰到門把手的時候,男人清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南舟,再有下次,合同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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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
南舟抱着抱枕,側身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那輪皎潔的明月,陷入了沉思。
周扶京那雙深邃而漆黑的眸子仿佛已經深深地印刻在了他的腦海裡,無論是睜開眼睛還是閉上眼睛,那雙眸子總是不斷在他眼前浮現。
南舟在床上翻過來覆過去,怎麼都睡不着。
最後,愣是把自己身上折騰起了一層薄汗,躺在床上黏黏膩膩的不舒服,他隻好重新爬起來去沖了個涼水澡,這下大腦更清醒了。
等洗完澡,回到床上,他也懶得繼續和睡意對抗,幹脆拿出手機玩起了遊戲。
直到夜空的天際處沒有那麼黑了,南舟才終于感到一絲困倦,閉上雙眼,逐漸進入了夢鄉。
過了不知多久,房間外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在經過南舟的卧室門口時,稍作停頓,随後放輕聲音,朝着樓梯方向走去。
與此同時,南舟的睫毛輕輕顫動着,慢慢地從睡夢中蘇醒過來。
他睡眼惺忪地看着天花闆,然後,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也許是沒睡飽的緣故,大腦有些遲鈍,隐約記得今天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做,但具體是什麼事情,他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
南舟倒也不着急,悠閑地翻了個身,準備拿起手機,看看時間。
這時,樓下卻傳來一陣汽車發動機的啟動的聲音。
南舟聽見以後,正在輸入手機密碼的手指一頓,兩秒後,有關昨晚的記憶片段被他重新想了起來,緊接着表情錯愕,嘴巴張成O型,他一把丢掉手機,迅速翻身起床,光着腳跑到窗邊,探出腦袋張望。
他隻來得及看見周扶京的半個身子,下一秒,男人便将長腿收進了車子後座,程澤順手關上了車門,然後,朝着主駕位置走去。
對了!周總今天要去外地出差!
南舟來不及細想,甚至連拖鞋都沒穿,便急匆匆地往樓下跑去。
“周先生——”南舟的腳掌踩在木地闆上,發出‘咚咚咚’的聲音,空蕩的房間都被這聲音填滿。
他跑到一樓以後,先到廚房的冰箱裡拿出提前打包好的山藥糕,等他跑到大門口時,汽車已經開了出去,空氣中隐約還能聞到汽車尾氣的味道。
南舟心中一急,想要繼續往前追兩步。
可前腳剛邁出去,下一秒,一股尖銳的刺痛便從他的腳底傳來,南舟踉跄了一步,好在及時抓住了旁邊的扶手,這才沒有摔倒。
等他站穩後,低頭看去,隻見左腳踩到了一根樹杈,被劃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正順着肌膚紋理流淌下來,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了一朵朵紅色的小花。
南舟看着傷口,皺緊了眉頭。
與此同時,程澤通過後視鏡看到了從屋内追出來的南舟。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然後,輕聲對周扶京說道:“周先生,南舟追出來了,似乎有話要和您說,我們要不要停下來?”
周扶京聞言,從文件中擡起頭來,目光平靜地看向車窗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沉默片刻後,淡淡地回答道:“不用,走吧。”
程澤點了點頭,應了一聲“是”,然後,踩下油門,車子加速離開。
周扶京走後,南舟也徹底沒了睡意。
他回到屋内,翻出醫療箱,小心翼翼地拿起一瓶碘伏,倒在一塊幹淨的紗布上,然後,輕輕地擦拭着腳底受傷的地方。
觸碰帶來的刺痛感讓南舟微微皺起眉頭,但他并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消毒完畢,他又拿起一卷繃帶,熟練地将受傷的腳包紮起來,在确保傷口得到充分的保護之後,開始了每天固定的打掃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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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南舟在熱一陣冷一陣中醒過來,他皺着眉頭,用手撐在床上,緩緩坐了起來,放在旁邊桌上的美容鏡,倒映出他蒼白的臉龐。
他擡起手,摸了摸額頭。
“好燙啊——”南舟張開缺水幹燥的嘴唇,嘟囔了一聲。
他平時很少會生病的,更别提發燒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水逆,怎麼壞事全趕在今天了?
南舟在床上坐了會兒,然後,有些恍惚地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準備下床去拿體溫計還有退燒藥,可就在左腳觸地的瞬間,強烈的疼痛感順着神經抵達大腦,接着蔓延到身體的每一處,也就是刹那間的功夫,南舟已經單膝跪在地上,額間已經冒出了冷汗,就連手臂上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