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困的人實在太多,這趟回去的旅途中,沒有人再從頭聊到尾,就連數學分析學習小組也已然偃旗息鼓。
應時月靠在喬亦肩頭補覺——他本來是靠着窗的,但車在路上晃來晃去,他的頭在窗上發出兩聲明顯的敲擊聲後,就被喬亦拉了回來,按到了自己肩上。
應時月擡了擡眼看他。
“我不困,”大概是擔心吵到其他人,喬亦壓低聲音說,“你好好休息一下。”
應時月并不是容易暈車的體質。
所以雖然車依舊搖搖晃晃,他這一覺也算睡得還不錯——唯一意料之外的,隻是醒過來的時候,他的腦袋已經從喬亦肩頭滑到了腿上。
應時月坐起身,看了看車載時鐘。
上面顯示的是十點半,距離計劃到達還有不到一小時。
他再一扭頭。喬亦剛好放下手機,轉過頭同他對視了一眼。
“……我已經睡夠了。”不知為何,應時月突然就覺得自己有點心虛了起來,“……會不會有點麻?你要不要也休息一下?”
他這話的時候,順手在喬亦腿上、自己剛剛擡起頭的位置上捏了一下——結果沒想到這人反應挺激烈的,非常光速往後縮了縮。
應時月迷茫地眨了眨眼。
“你怎麼……”喬亦開口,欲言又止,“你怎麼不預告一下。”
應時月心說這有什麼好預告的,下一刻,又突然覺得,經喬亦這麼一說,這個動作莫名就顯得……有點暧昧了起來。
于是他選擇通過笑來掩飾自己的内心想法。
喬亦接着就坐回了原來的姿勢,然後跟着他一起笑,笑過才又開口。
“我不休息,”他說,“我在想歌詞的事……剛在備忘錄寫了幾種方案,可以周一和大家開會讨論一下。”
他們第一周的選曲,并沒有選那些主題擺明了為“回憶”的歌。
與之相反,他們的思路是挑了一首對在場六個人都有一定特殊意義的曲子——這首歌曾經是18年L隊的公演開場大歌,後來又在20年年末舞台,被陸語心和唐言粉絲投成過他們的第一次年末舞台合作曲。
這首歌的主題是“青春”。
而縱然未完待續,青春也确實蘊含着他們每個人值得回憶的故事——至少就小分隊六個人看來,這是一首與“回憶”二字再貼合不過的歌。
不過,為了避免在觀衆眼中強行扯上主題的争議,他們讨論了一番,決定對這首歌的歌詞進行一點點微調,将時間線從“講述青春”變為“回憶青春”——恰好這首歌也已經很多年沒在鍊團被表演過,已然成了他們回憶裡的曲子。
而這個艱巨的、改歌詞的任務,就交給了自稱自己已經學習了這個能力的喬亦。
想到這裡,應時月突然又有點好奇。
雖然喬亦現在已經向他坦白了很多這四年裡的事,但……那些由喬亦所進行的陳述,總歸是缺乏細節的。
而應時月莫名其妙地,就開始想他跟着顧洛知那群人在音樂社團學習創作的場景。
“你覺得我能學嗎?”下一刻,他的大腦支配着語言系統開口,說出了讓自己都有片刻意外、但又好像在情理之中的話,“學歌曲填詞。”
“可以啊,不難的,我先給你轉一些基礎教程,回頭再說說經驗類的東西,”喬亦說,“到時候創作的那一期還可以一起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