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應時月的第一反應，是伸手戳了戳喬亦的肩頭。

潛台詞是“你怎麼沒說過這事”。

喬亦前兩天确實給他說過一點點，關于他和顧洛知的事。

說是既然要認識了，還是先了解一下前情提要比較好。

他們當時都在的那個“音樂社團”，是個跨校的、當地留學生一起組建的小社團——說小社團，是因為喬亦進去的時候，社團加起來就隻有五個人。

喬亦是被顧洛知強行拉進去的。

他說是有天在學校裡正常行走，突然就被人攔住用中文搭話，說他們在籌劃創辦一個音樂社團，問喬亦要不要加入。

很順理成章地，喬亦那會趕着去上課，當即就拒絕了這個陌生人——這人甚至拿不出一張他們學校的學生證，問身份也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是怎麼混進來的。

結果沒想到，過了三五天，他居然又在學校裡遇到了這人。

第二次遇到的時候，喬亦總算意識到，顧洛知并不是在随機找邀請對象，而是……似乎确實在點對點地找自己，并且試圖說服自己。

“我認識你，”這一回，顧洛知像是下定某種決心一般，急匆匆地拉着他，說出了喬亦意料之外的話，“你是以前在Link做偶像的喬亦。”

鍊團并沒有那麼出名，名聲遠遠沒有蔓延到大洋彼岸。于是，聽到這個退出自己生活快一年的名字，喬亦的腳步停了下來，然後轉過頭，用一種很疑惑的口氣說：“你既然都知道我……你不知道我在我們團就是個人盡皆知的廢物，根本不懂音樂嗎？”

“但你給first寫過歌。”顧洛知盯着他，“我們需要原創的歌，需要人來給我們寫歌。”

“因為他們社長有人脈，能拉到贊助，還會去樂隊表演，這些收入都可以給我分成，我隻用坐在幕後就行了，不需要唱歌，”喬亦是這麼對應時月說的，“所以我就同意了。”

“你那會……”應時月眨了眨眼，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問了出來，“很缺錢嗎？”

“很缺，可能是表面功夫都做到了，就忘記給我錢了吧，”喬亦緩慢點頭，“他們拉到了我，但沒拉到會寫歌詞的，所以最後沒辦法，本着‘都這樣了’的想法，我就學了。”

顧洛知比應時月和喬亦大一歲，比喬亦早一年畢業回國。那個社團的規模迅速擴大，到第三年，已經有了快二十人。喬亦也不再缺錢，最後便淡去了這份“兼職工作”，專心趕學業，計劃自己提前一年畢業的事。

之後他們也沒再有機會線下見面，直到今天。

以上就是應時月到此為止知道的全部故事。

聽了這些事，應時月再回憶起當時在商場遠遠看見的那一面，才後知後覺猜測到，顧洛知目光轉向他們的時候，大概率是已經認出來了、而且是同時認出來了他們兩個人，并不是什麼在網上看了消息才關注他們的微博。

畢竟都是知道first的人，怎麼看怎麼對鍊團都不隻是“聽說”的水平。

隻不過喬亦可沒說過……不知道真假的，顧洛知是他的粉絲這件事。

但看他那聽到就開始笑的反應，這事大概率還真是真的，而且喬亦就不像不知道。

“我忘了說了，”此刻的喬亦受到無聲的質問，總算是轉過來，用一種很無辜的語氣說，“這件事在我這裡太默認項了……人有時候會忽略一些看上去很、理所當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