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是今天第三遍說這句話了，”喬亦揭穿他，“相信你一分鐘之後還是會給小言講的。”

應時月和紀荇和于是又在笑。

唐言的期末壓力大，所以這種碎片時間都會被用來複習，怎麼看怎麼都有點慘。

不過本質上，造成這個結果的原因，還是他一定要選數學系這件事，應時月想。大概是養成系的勸學通病，總之，鍊團粉絲對“偶像必須上大學”這件事，有一種遠遠超出内娛的執念——但這種執念體現于“上了就行”，所以隊裡很多文化生，都選的比較适合養老的專業。

唐言的高中三年也是這群隊友都看着下來的，他本來數學就不算頂尖，去數學系是可以預知的不會輕松。填志願往這上面填，大概率也是因為陸語心是學數學出身的。

當然，應時月之前和他不熟，也沒問過這話。但除了這個理由，他好像也想不到别的原因。

“話說十月，”陸語心聽到喬亦的拆台，沉默幾秒，光速轉換話題，“你看了那個年末演唱會投票情況嗎？”

“還沒有。”應時月沒想到自己除了笑以外一句話沒說，就莫名其妙被cue到，不過還是好奇問，“我們被投了什麼？”

這個投票的途中結果是不公布的，但如果想了解，也可以去找staff問。

隻是一般成員并沒有這麼急迫的好奇心，畢竟不到最後一刻，自己會得到什麼樣的選歌和隊友都不好說。陸語心之所以知道，大概率又是staff找他幫忙改系統去了。

把成員當工作人員用，也算是鍊團的優良傳統了。

“給你們寫最多的是，”陸語心還沒說就先開始笑了，“婚禮進行曲，想不到吧？”

“啊？”應時月發出了迷惑的聲音，“為什麼會這樣啊？”

這種團裡沒版權的歌，寫上去當然是不能表演的。但填歌名不影響給成員分組投票，所以每年都有很多不知道選什麼歌的cp粉，會在這個環節亂寫。

但亂寫成投票第一，怎麼聽都很抽象。

“可能因為我們22了，雖然我們22也結不了婚，”喬亦說，“但說不定過幾年，隊裡所有cp都會被寫這首歌呢。”

雖然寫了也不會表演，但應時月腦子裡突然就鑽出來那個場景，并覺得有些恐怖。

*

總而言之，一通說說笑笑後，在午飯前，他們總算到達了錄制地附近。

賀景然這時候才醒來，一邊理頭發一邊說“醒得太準時了”。

“在你睡覺這個上午，”紀荇和說，“已經有人度過了非常充實的四個小時學習之旅了。”

“各位哥哥，”唐言神色中充滿了疲憊和黯淡的光，“能不能換個人集火啊。”

不過他的黯淡也沒持續多久。

應時月一扭頭，看見車外站了大量粉絲，于是拿出手機開前置攝像，調整了一下狀态。

——其他人也紛紛這樣做，無論是剛睡醒的還是正疲憊的，都一瞬間調節到了神采奕奕狀态。

這群人中，按理來說，其中屬于他們的應該不多，很多估計都是那幾個内娛男女團的粉絲。

也不是說他們幾個鍊團top真比那幾個團糊。

但他們粉絲并沒有大規模蹲點外務的習慣，畢竟平時能見到的機會不少——規模不大，意思是每次也都有人來。

于是應時月目光飛速在車外的人群中轉動，希望能趕在下車之前在其中找到他們自己粉絲的身影。

這裡這麼多人，他們想滞留下來和粉絲聊天不現實，但總歸得有個特殊對應。

結果他還沒看到，先看到的是喬亦。

喬亦戳戳他的肩頭，又沖着一個方向指了指。應時月擡眼看過去，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個頭頂上戴着兩個疊放毛絨團子的女生。

應時月對她的臉還有印象。

這人是一個眼熟的、他們的cp粉，無論是四年前還是現在，都經常來線下。

而那兩個毛絨團子也不是什麼普通團子，是時亦應援會前幾年出的周邊。

比起喬亦，應時月的動物塑用得比較少，他的唯粉對此沒有那麼熱衷。

一般來說，隻有在cp粉需要湊對的時候，才會用上他的動物塑形象，于是應時月也好幾年沒怎麼見到了。

他的慣用動物塑，是一隻呆呆的白色小兔子。

17年冬天，時亦應援會給他們出了動物塑的團子周邊，因為過于可愛，所以應時月有三套，其中兩套是自己下單的。那個小兔子和喬亦的白色小狗堆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兩團雪一樣。

如今頂在那個cp粉頭上的，就是這兩團雪。

鍊團的粉絲都站在一片，看到了一個，就算是看到了所有。

于是他們下車，便向着那個方向走去，同粉絲們打招呼，接着才轉身打算進樓。

往錄制樓裡走的時候，應時月又聽見有人用很大聲的音量說了一句“怎麼這裡有我沒見過的好漂亮的臉”，另一個人給她說“這是鍊團的叫應時月，前幾年比較糊”。

這話就在他身邊不遠處響起。應時月一聽，條件反射就匆匆加快步伐，快走了兩步，突然反應過來躲着誇自己的人不太好，所以又忍着那種強烈的不好意思的情緒慢了下來。

這段路他和喬亦一直拉着手走。

一開始是為了照顧那群cp粉——又或者潛意識裡有點别的想法，後來也就沒松開過。于是互相拖着步伐，進樓的時候，兩人已經落在了六人組的最後方。

喬亦看了他一眼，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複讀了一遍，“怎麼這裡有我沒見過的好漂亮的臉”。

他說完，就低下頭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明明天天見我。應時月想。

“你好讨厭啊，”于是他說，“我下次也要花錢雇人去給你喊話。”

“可以啊，”結果喬亦根本不吃這套，“請多買點人來誇我。”

“各位好，”應時月剛想回話，一道陌生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交流，“請問你們是Link來參加明日新聲的成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