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願耳根微紅,匆匆掩下自己片刻的癡迷神色。
他剛剛差些忍不住要親人了……是以前經常吻别帶來的後遺症嗎?真是要了命了,怎麼跟以前談戀愛一樣。
任願想到這裡,臉上溫度漸漸冷卻,他上了車,蔣光昀輕輕敲他車窗,任願臉色疑惑,按下車窗。
蔣光昀站在車門外,糾結片刻,終于纡尊降貴,彎身說:“嗯……接下來十幾天我都會很忙,可能不怎麼能和你見面。”
既然想要任願重新喜歡上他,那态度總要好一些。
随着《荒島之行》挑戰一季的熱播,他創立的行川熱度肯定會愈加高漲,接下來隻會越來越忙,他也決定不再接任何代言了,那款奢品代言是為了安撫粉絲,打消外界對天恒雪藏他的傳言。
“嗯好。”任願知道蔣光昀和他不一樣,接受良好,答應得很快。
但他點頭後,發現蔣光昀臉色并不是很開心。
刹那間,任願福至心靈,忽然領悟到了什麼東西,帶着幾分試探說:“總不能消息都不回我吧,到時候試鏡結果第一個和你說。”
蔣光昀眼底雀躍一下,略帶幾分傲氣挑眉說,“行,我盡量回,你肯定能過的。”
任願看他一會兒,說:“你别去做什麼多餘的事,我就是去試試而已。”
“呵,誰說我要為你做些什麼,你真是想多了。”蔣光昀極快地否認了,但有點心虛,他的确動過念頭,畢竟一個導演忽然從拍電影轉拍短劇,不是缺錢就是還人情,很容易找到破綻,多打聽就知道原因。
任願覺得自己在蔣光昀心中沒多少分量,沒多加懷疑,還惱于自己多話,顯得很自戀,“那我先走了,回見。”
兩人分别,任願開出地下室,從後視鏡中看蔣光昀仍站在原地,像是目送他,有些訝異。
蔣光昀還是有點喜歡自己的,即使隻有身體。
任願不想把自己想得太卑微,但心底還是不可避免歡欣起來,心口暖暖漲漲的,像是含着蜂蜜的小刺包裹着心髒,紮得他又疼又甜。
他竭力撇去那些雜七雜八的想法,認真開車。
反正自己也對蔣光昀也有幾分迷戀,隻要藏好了不讓人看出來,免得把自己看低了。
人生苦短,自己開心就好。
*
深夜,任願從房間出來,走上陽台,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他一到家,就開始看發過來的角色介紹,不過隻是短短一千字,可他一看進去,就是個把小時,揣摩完已經是這個時候了。
成晨将要拍的新劇叫《默黑》,是很有争論的題材,編劇一欄上寫着一個令人振奮的名字——是憑借《荊棘之花》拿到最佳編劇的楊琴。
毫無疑問,就算隻是網劇,隻是配角,但班底強勁,口碑優異,非常吸引人。
可任願第一次遇到這樣的角色——一個先天失聰的聽障人士,底色太複雜了。
手語學習這些困難就不說了,他最主要的考慮是自己能不能演好這個角色,能不能賦予這個靈魂。
自我懷疑早就紮根于他的心底,任願現在對自己實在是信心不足,他手撐着陽台欄杆上愁眉緊鎖,郁思難解。
夜色燈光迷離,任願眼中忽然閃過一絲落寞和自嘲。
還沒去試鏡呢,自己還真就選上了,就算定了,但臨開拍就踢了他的例子又不是沒有。
這麼挑戰又這麼好的配角,能輪到自己的機會相當于零。
任願苦笑,剛剛沉浸在劇情故事裡的愁意和痛苦淡了些,他手伸向旁邊,拿起打火機,剛要擡手,卻想起蔣光昀說的那句“壞寶寶”,點煙的手就忽然一頓。
算了,反正也沒瘾,戒了吧。
任願為自己找了個借口,他拿出手機,看了看消息,點進蔣光昀的消息框。
因為删除過聯系人,所以蔣光昀之前發給他的日出視頻在聊天記錄裡已經沒有了,上面隻有今天下午簡單的對話。
蔣光昀:到家沒。
任願:剛停好車。
蔣光昀:好的。
然後對話就結束了。
任願翻來覆去地看着幾句話,有些後悔當時沒保存視頻。
任願打下幾個字:
在忙什麼?
我剛看完角色,感覺很有挑戰,我很喜歡。
你睡了嗎?
這些話在聊天框裡被任願删删改改,最後一個字也沒留沒發。
以前就老是發些有的沒的的表情包和無意義的話,蔣光昀也回得比較冷淡。
而且蔣光昀說了他最近很忙,自己還是不打擾了,免得又被認為是上趕着……也最好不要聊角色,免得人會覺得是在暗示什麼。
任願手指在屏幕上滑來滑去,最後臉色疲倦,按滅手機,轉身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