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戀愛的時候,任願在總是什麼都依着蔣光昀。
蔣光昀見不得他面包蘸着牛奶吃,他就盡量改掉這個習慣,可幹吃面包會令他幹嘔,于是後來就不在蔣光昀面前吃面包了。
兩人同居,蔣光昀也是一副少爺做派,于是什麼家務活也是任願做,做飯、打掃、洗碗、洗衣服什麼都是任願一個人全包。
反正這個屋子,其實嚴格來說還是任願一個人住,蔣光昀隻是偶爾在這裡留宿。
有回夜裡,蔣光昀在客廳裡和任願厮混了幾次,他們還沒試過在其他地方做,都有些新奇,做得任願都酸痛了,任願還記着:“别弄沙發上——”
可話還是遲了,蔣光昀才已經拿出來,濺得沙發上都是。
任願有些生氣:“這沙發很難洗的!”
蔣光昀說:“直接換一個吧,我買。”
可任願覺得煩的不是這個,而是給蔣光昀說了,人卻不在乎的态度。
他又小聲埋怨了幾句,幾聲無意識的欲喘勾得蔣光昀腰眼發麻,根本沒聽進去,他抱着任願,讓人換了個姿勢,“反正都髒了,再來一回……”
任願看着蔣光昀的俊臉,撐着人腹肌,半推半就了,心想,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下回再說吧。
于是最後還是任願收拾殘局。
任願看着蔣光昀落下的衣服,随手就扔進了洗衣機裡,等拿出來時已經再也恢複不了原樣。
他不太懂,連忙跑去幹洗店去問,還是不能解決,他有些忐忑地等着蔣光昀回家,坦明了自己做的錯事。
蔣光昀随便撇了眼,有些不開心,說:“那就扔了吧。”
“我聽幹洗店老闆說這面料挺貴的。”
“是啊,”蔣光昀說了個數字,話語沒留餘地,“你不還是洗壞了嘛,又不能穿。”
任願驚在了那個五位數的數字,抖着手說:“啊……我……我不是故意的。”
自那以後,任願就再也沒有親手洗過蔣光昀的衣服,也怕幹洗店都給洗壞了,連碰都不敢碰。
任願堅決要把那襯衫的錢賠給蔣光昀,他自尊心高,不允許自己欠别人的,即使别人根本不放在心上。
蔣光昀對此表示無所謂,更沒有沒有注意到任願對錢财的窘澀。
其實任願家境還算不錯,可在富貴如雲的影視學院裡就隻能算是一般,他是單親家庭,家裡隻有母親工作的收入來源,縱使母親工資不低,但這樣的條件,當然比不了蔣光昀這樣的财大氣粗。
五位數價格的衣服,說扔就扔。
任願想,原來他們之間,差距這麼大,他心裡從那時候就有點不自在,總覺得兩人相處挺别扭的。
不過他們在一起才兩個月,正處于最濃烈的熱戀期,荷爾蒙把這些差距沖得一幹二淨,任願又刻意地不再去想。
可快樂的日子很短暫,有一天,市醫院打來電話,問任願是否認識任霞景,任願心裡一緊,“是我的母親。”
醫生看着手上的病曆,“你母親暈倒了,現在在我們醫院,她罹患膠質瘤的事,你知道嗎?”
任願腦中蜂鳴,隻覺得晴天霹靂。
他接到電話,慌張趕到醫院,這位高管還坐在床上看報表,開線上會議,見兒子來了,也隻是笑笑:“還是沒能瞞住你,其實查出來好一段時間了。”
要不是這一回在馬路上失去意識,被好心人送進醫院,任願可能一直都不知道……
任霞景生任願時是高齡産婦,她與前夫對未來的發展理念不合,早早就離了婚,獨自養大半歲的任願,又憑借自身拼搏在一家外企做到高管位置,薪資相當可觀。
兒子的演藝事業她一直十分支持,說要不是當年沒有這渠道,她憑着這相貌早就去做演員了。
任願每回聽到這話也隻是笑笑,他知道這是母親隻是在安慰他鼓勵他,叫他放心追夢而已。
任願雙手埋臉,擋住自己洶湧而出的眼淚,哽咽道:“媽……你應該跟我說的……”
任霞景沉默一會兒,唇色蒼白:“說不說的,其實都一樣。”
他們母子,都是一樣的倔脾氣。
知道任霞景的病後,任願陷入了無盡的焦慮,世上至親的病症,錢财的來源。
親生父親早就移民國外,後斷了聯系,不說能不能找到,人家也沒有義務來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