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小屋的路上,任願幾乎是僵直着身體,滿腦袋問号,蔣光昀跟在他身後,一聲不吭,想要說話,又顧忌他不冷不熱的态度,話堵在喉嚨。
他們分手的原因其實和很多人一樣
他們兩個人性格不合,習慣不合,家境也不合,三觀也不同,你不讓我,我不讓你,脾氣都犟得要死。
任願先追的蔣光昀,要是說追,那也不合适,因為也隻是若有若無的靠近,任願其實也沒打算說出來,畢竟說不準要進娛樂圈,他也不确定蔣光昀是不是,所以不敢留下一絲不同的迹象。
他還不敢冒險。
說來也奇怪,同性戀之間講究氣場,任願身在帥哥海了去的影視學院裡,每天遇見這麼多人都不動心,偏偏就是蔣光昀,他一眼就記住了。
不過就是人潮裡的一個瞥眼,冷淡的眉眼,一下就擊中了任願心底。
更令他開心的是,他們有幾分緣份,兩人的寝室面對面,男生偶爾串寝是常事,你來我往,兩個寝室都很熟絡。
那時候誰也不知道蔣光昀是富二代,家底殷實,兩個寝室偶爾相約在一起打牌,蔣光昀雖然冷漠些,但還是會笑會接話的,有時候還會教一些新奇的玩法。
手上的牌洗得眼花缭亂,格外有技巧,男生們都一片鬧騰鼓掌。
任願在旁邊坐着,看着蔣光昀低垂平靜的眉眼,手上快動作一個接一個,他想,這還真是反差,于是心裡又更喜歡了,跟冒泡泡一樣。
兩個人又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任願說不上來。
快要大三的時候,有些同學已經對接了一些劇組,開始在圈子邊緣試探,這些已經是小有成績的。
當然,有些在大學之前就火了的另說,有背景和托關系的也另說,那些人并不是跟任願一個類型的。
任願那時候也比較忙,要完成老師布置的作業,寫感想,排練學校的話劇,揣摩表演,寫人物小傳,他在劇組裡忙慌來忙慌去,他演的角色很小很小,但收獲挺多,心裡是有幾分傲氣的。
最後殺青回校,發現寝室裡站着蔣光昀。
蔣光昀看到他還愣了一下,任願心思不由蕩漾,許久沒見,他與心上人單獨相處還有些難為情,但還是發揮演員本色,問:“就你一個人?”
蔣光昀搖頭,“等餘新,他去上個廁所。”
任願哦了一聲,餘新就洗完手出來了,看見任願就搭着肩問劇組裡過得怎麼樣啊,老久沒回來,寝室都沒人叫他們起床了之類開玩笑的話。
任願縮了縮肩,也哥倆好地推開餘新,說句肉麻,餘新怪聲怪氣地說句弄疼人家,任願又嫌惡心地樣子打了他幾拳。
蔣光昀站在一旁,臉色不是很明朗,或許是因為他們兩人忽視了他,任願察覺到了,趕緊說:“你們快出去吧,我還要收拾東西呢。”
“收拾什麼啊!”餘新攬過任願,“你回來正好,我和蔣光昀正要出去吃飯呢,今兒哥請你,慶祝你第一次殺青戲。”
任願不好意思,“就一個小角色……”
“是登頂的一大步,快走快走。”
“我還沒收拾東西……”
“回來再弄回來再弄啊!”餘新打斷他,推着任願,任願避不了這樣的熱情,加上也很想和蔣光昀吃頓飯,便裝模作樣地跟着去了。
結果路上又遇到了寝室的其他人,兩個寝室都湊齊了,這都趕巧,又找了個借口搓了頓大的,吃飯間他們點了酒,然後去了KTV,幾首歌唱得跑調,衆人邊笑邊喝。
最後喝得多了,又遠,不想回學校,就在外面開了個标間,打算擠着睡,室友們都睡得東倒西歪,清醒的隻有兩個人,從來不喝酒的餘新,喝得克制的任願。
不過蔣光昀還是稍微好一點,不吵不吐,就是比平常更安靜一些,動作遲緩些,眼睛也無神。
蔣光昀覺得臭,硬是要洗澡,吵着鬧着要洗,任願也這時才看出來蔣光昀的醉态,簡直應付不了。
醉酒的人哪能自己洗澡呢,萬一摔着淹着就完蛋了。
餘新還在脫那群人的褲子衣服,被蔣光昀鬧得不耐煩,随口說:“任願你去給他洗吧,随便沖沖就好。”
蔣光昀聽了這話,抓着任願手臂就說:“我要好好洗,要洗幹淨。”
“好好好……”任願硬着頭皮說。
蔣光昀脫得精光,任願給他淋了水,讓蔣光昀自己随便擦了擦,就讓蔣光昀穿上。
蔣光昀不開心地說:“沐浴露。”然後說什麼也不穿衣服。
任願沒法,又給他擠了沐浴露,讓他自己抹,他邊咽口水邊看蔣光昀自己搓,眼神悄悄地瞟了眼蔣光昀腰際。
好大。
任願想,不僅帥還大,腹肌還漂亮,身材這麼好,怎麼能這麼極品。
任願移開眼神,腦袋裡亂七八糟地想,直到蔣光昀洗完,他才停了腦袋裡亂七八糟的想法。
他們兩個出來以後,餘新都睡了,旁邊的空位就是給他們留的,任願和蔣光昀挨着睡下,他看着蔣光昀的側臉,看了好久,實在實在是忍不住,輕輕地,輕輕地親了一下。
蔣光昀下一秒就睜開了眼,一雙眼黑黢黢的,不知道是清醒還是混沌。
任願吓得魂都沒了,與蔣光昀幹瞪眼将近一分鐘,度秒如年,蔣光昀才閉上眼,慢悠悠地睡了。
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