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承乾殿後,梅晚一下子又恢複成了那沒有正形的樣子。
“老秦,昨晚收拾嚴明安府裡的幾個兄弟回來了嗎?”
秦玉淩趁着宦官不注意先打了個哈欠,平時精明的眼眸中顯露出一絲疲憊。他搖了搖頭,回答:“沒呢,除了昨天咱們撞見的那個盒子,其他的都沒有奇怪的。這老王八蛋平時藏得可真深。要不是咱們昨晚,估計今天他還得在這兒上朝。”
梅晚點了點頭,轉過頭又踹了徐大人一腳,惡劣地說道:“哥們兒走快點,我還得去抄你兄弟家呢。”
走在面前的徐大人敢怒不敢言,眼中充滿了絕望。
“你們...這幫鷹犬......是不會有好下場的!”他咬着牙憤恨地咒罵着。
不知道聽這種話說了有多少遍,梅晚根本沒往心裡記。如果報應能靈驗,那世界上又怎麼會有這麼多好人蒙冤,壞人享福的事情呢?
梅晚在心底笑了笑,她忽視了徐大人,轉頭繼續跟秦玉淩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閑話。
他倆先從徐大人的身材聊到徐大人的祖上庇蔭,又從徐大人府上的揚州廚子聊到食堂的醬肘子,又從這肘子聊到了花柳坊的新花魁。
徐大人就在前面聽着,越聽背上的冷汗就越出越多。他沒想到,雖然是些小事,但這些從未有人知道的秘辛竟然如同家常一般從兩個錦衣衛的口中說出來,這就有夠令人心驚了。
雖然這些看起來隻是閑話家常的東西,可他從未和他人透露過一絲半點。這些消息絕對不是一兩天就可以全部掌握的,看來宇文帝早就開始下手了。那他這次豈不是要栽了?
他越想越心驚,腳就像踩着棉花一般軟弱無力,仿佛喪失了走路的能力一般。徐大人被侍衛們駕着送進了天牢,他得在這裡挨完打,才能回家。
送走了徐大人,梅晚和秦玉淩停止了對話,兩人相視一笑。梅晚伸了伸攔腰,說道:“累死我了,說了一路,嘴巴都說幹了。”
秦玉淩點了點頭,回道:“誰說不是呢!老徐說一天要幹多少活,從一天的第一個活就能看出來。今天這樣子,看來今天這嘴皮子功夫是不會少了。”
梅晚杵了杵秦玉淩,擠眉弄眼道:“想不到你還挺迷信的?”
秦玉淩翻了個白眼推開了她,低聲咒罵道:“還不是你這大爺害的,讓你昨天低調點低調點,今天還撿了一個打人的活,我真是謝謝你。”
“好說好說!”梅晚拱了拱手,“走吧!繼續抄家去咯!”
說罷,她徑直往出宮的方向走去。
秦玉淩看着她的背影,又狠狠翻了個白眼。跟着這祖宗幹活,他秦玉淩也算是另類的倒黴了。
為了更快地到達嚴明安府邸,兩人出了宮就開始不走尋常路,不走那官道,就走小巷子以及别人家的屋頂......
很快,兩人就到了嚴明安的府邸,抄家的兄弟正在裡面忙着呢。
梅晚進門就和老徐、老陳打了個招呼。這倆就是今早的磨牙哥和流哈喇子哥。别看他倆睡相很糟糕,收拾完還是那一副相貌堂堂的樣子。
磨牙哥老徐,本名徐清,是工部尚書的次子。按照他的說法,他進錦衣衛是不想在看見家裡那些亂七八糟的圖紙,也不想再聽見他父親和大哥的唠叨。
而流哈喇子哥老陳,本名陳昭,是陳北侯家中的獨子。按照他的家世,本不該來這聲名狼藉的錦衣衛,奈何這小少爺從小就是一個嚣張跋扈的人。他老爹還是怕這小子做出什麼錯事來,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綁了他就給送到錦衣衛來了。
一見到梅晚,他倆就停了活,一臉苦哈哈像。
“梅晚,這活是真不好幹啊!”徐清苦着一張臉,帽子都抄家抄歪了。
“别貧,現在怎麼樣了?”梅晚問道。
“啥都沒查出來呢!這麼屁大點地方,啥文書都沒查到過。連書畫值錢的都沒幾幅,根本找不到什麼東西。要不是昨晚端了他個現場,今天咱們就要被送上去打個幾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