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身對這隻瓷瓶的來曆當然也充滿了好奇。
不僅僅是因為瓷瓶的美麗和神奇,更是因為,它與生母留下的那一隻,何其相似啊!衣身隐隐覺得,它們之間或許有什麼關聯。倘若能夠找出瓷瓶的秘密,那麼是不是就意味着,也可以探求出有關生母的一些往事呢?
于銀山長老的暗示,衣身表示完全理解。她甚至忒大方地說明:“我可以放棄對它的一半所有權,讓它完全歸屬大叔。”
蘇長生忙擺手,“不不不!”
“老神仙,你若覺得過意不去,就折現吧?”衣身單手撐着下巴,笑盈盈地望着銀山長老。
“折現?”銀山長老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蘇長生卻瞬時明白——這小财迷又犯病了!
“呶,就是這個意思!”衣身搓了搓手指,做出個是人都懂的手勢,“您看着給吧!我相信老神仙不會糊弄我,對嗎?”
銀山長老的老臉漲得通紅,不知是是被氣得還是臊的。他盯着衣身看了好一會兒,又瞅了瞅一旁揣着手不做聲的徒弟,不敢置信地喃喃道:“為什麼要我掏錢?”
衣身得意地沖着蘇長生一挑眉,暗道:大叔,看我夠意思吧?東西歸你,還不用你掏錢,多好的無本買賣啊!我就不信老神仙好意思跟徒弟争寶貝?嘻嘻!
她的眉飛色舞無一遺漏地被蘇長生悉數收入眼底,刺激地他眉頭直跳,最終都化成哭笑不得的無聲輕歎。
青爐峰。
天衣小築。
衣身正在開小竈。
一旁的大大小小,口水流得幾要打濕地面了。
銀山長老的徒弟少,以至于青爐峰上地廣人稀。于是,弟子們可着勁兒地圈地蓋房子,按着自己的心意想咋整就咋整。
天衣小築是袁招招的住所,嗯,就是架在彩虹橋上的那座樓閣——青爐峰上最顯眼最招搖,當然,也是最漂亮的房子。
原本,天衣小築裡并無廚竈間。然,為了那一口吃的,袁招招也算豁出去了,生生一夜之間在自個兒那美輪美奂的房子裡,搭出了一套廚竈。而竈台上的鍋碗瓢盆各色食材,則是由峰下的雜役一大早送上來的,色色樣樣無不上品。
衣身系上圍裙,視線緩緩掃過圍成半圈的男女禽獸,深吸一口氣,露出自信的笑容,然後,“咣——”,把門用力一關,将所有的視線擋在門外。
袁招招早已得了衣身的提醒,掏出四個黑黢黢的小玩意兒,分别擺在廚竈間的前後左右。鐘石頭雙手各持一柄寬大的蒲扇,如臨大敵地緊盯着門窗的縫隙。
片刻後,廚竈間裡傳出衣身的聲音,“準備好了嗎?”
“好了!”袁招招和鐘石頭四目相對,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袁招招雙手結印,飛快地在那四個小玩意兒上遙遙一點,便聽得一陣細微的嗡嗡聲響起。而鐘石頭更是緊張地雙手大張,單候着隻要有半點兒煙氣洩出,就立時左右開弓,以确保無一遺漏。
“刺啦——”一陣驚天動地的炸裂聲響起,隔着門窗都聽得清清楚楚。這聲音,于小黑和菲菲并幺豆兒聽來清脆悅耳,美妙動人,然,袁招招和鐘石頭卻面色大變,緊張之态宛若做賊。
“失策了——”袁招招喃喃道,“我原以為不令油煙洩出就能瞞住,竟忘了下油鍋還有這麼大的動靜!這下,估計要完了——”
鐘石頭一臉誠實地安慰她:“不怕!萬一師父責罰,你就說是我幹的!師兄我替你擔着!”
袁招招譏诮地直撇嘴,“倘是大師兄說這話還有用,九師兄你就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啦!”
鐘石頭急了,偏生他一急就說話不利索,“我我我。。。。。。怎麼怎麼麼麼麼。。。。。就貼貼貼貼金啦?”
袁招招不耐煩地沖着他一擺手,“這個不重要,打住!反正已經這樣了,愛咋咋滴吧!就算被師父發現了責罰,我也要先吃過瘾!”
話音未落,一陣奇異的香氣順着窗縫飄出。袁招招連連抽動鼻頭,面上露出陶醉的神情,恍若夢呓般:“哇,好香——好香——”
鐘石頭飛快地将冒着騰騰熱氣的韭菜盒子塞進嘴裡,燙得滿面通紅,龇牙咧嘴。衣身委實看不過眼,遞過去一碗冰鎮綠豆湯,勸道:“吃慢點兒,還有好些呢,吃不完!”
鐘石頭“唔唔唔”地點着頭,動作卻絲毫不見減慢,狼吞虎咽,金黃酥脆的韭菜盒子眨眼間就消失在唇齒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