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井念忽然俯身下來,殷紅的嘴唇已經貼近。
竹裡心中一聲大罵:卧槽!他不會是想舔他的手指吧!
好惡心!被他舔過的手還要得成嗎?!
竹裡忙往回抽。卻被人死死扣住手腕,他一記冰冷的目光掃過來,隐隐帶着威脅,竹裡心中一顫,他不敢動了。
安井念的吻帶着冰冷落在他的指尖,他的神情裡面像是在親吻某種最聖潔、最高貴的東西,帶着敬仰,沒有絲毫的亵渎。
可即使如此,還是讓竹裡感覺難受。
被一個大男人親吻自己的手指……他感覺自己被猥|亵了,精神層面的猥|亵!
竹裡輕咳了兩聲,開口:“我隻是想用酒瓶打點水喝。”
他聲音弱弱,看安井念的目光帶着些害怕。
見安井念也看向自己,竹裡才繼續道:“……我渴了。”
安井念聽着歪了歪頭,像是一隻獸偶爾露出的迷茫的神情,他在思考竹裡的話可信的成分。
竹裡微微斂眸轉了一圈:“你們的人一直不給我水,我說話他們也聽不懂,我又找不到你人在哪裡,實在沒辦法了隻能自己用酒瓶子去打水,結果瓶子還漂走了。”
竹裡把自己說的可憐巴巴,他委屈的好像下一秒就能掉下眼淚來。
這演技精湛得百億票房男神見了都得說好!
确實如此,門口兩個彪形大漢都是琉國人,他們說琉國語自然聽不懂竹裡在說什麼,這兩天來沒有給他送過水也是真的。
安井念無處挑錯。
他看着竹裡微微勾唇一笑:“傻瓜,海裡面的水都是鹹的,打上來也喝不了。我一會兒就讓他們給你送水。你還有什麼需要的都可以告訴我,我讓人給你準備。”
安井念變臉隻需要一瞬間。
竹裡在這個空隙,連忙将自己的手指抽回。
竹裡毫不客氣的獅子大開口,把換洗的衣服、水、紙筆都要了一遍,還把他船上挂着的一幅油畫也要了過來,美名其曰鑒賞鑒賞。
安井念聽完也隻是笑了笑,下午就差人把這些東西準備好送到了竹裡房間。
竹裡當時本意是想要找瓷器的,但這家夥竟然寒酸到整艘船上一隻瓷瓶都沒有。
竹裡隻在登船那天看到走廊裡面挂着一幅油畫,便将就着要了過來。
他沒想到,後來,正是這幅油畫幫了他一個大忙。
長安,皇宮重華殿。
澤毅快馬加鞭趕了五天的路,終于從金陵趕回了長安。
他在重華殿門口侯了快兩個時辰,長安七月流火的烘焙下實在煎熬,他懷中揣的那封密信都快浸濕了。
不知又過了多久,那扇緊閉的宮門終于掀開一角。
大太監敏忠站在殿中,“澤大人,太後娘娘請。”
他垂着眼眸退到旁邊讓開了一條道,澤毅道了聲謝,擡腳跨過門檻進了宮殿。殿中燃着清新凝神的香,一左一右兩邊擱了兩盆冰,風扇不停的轉動把冰塊的涼氣吹出來。澤毅一進殿門瞬間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他擡手用朝服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微臣參見太後娘娘。”
琉璃冰裂穿成的珠簾後面,女人尊榮富貴的坐在主位上,滿頭珠翠點綴的華貴無比,珠簾遮住了她的容貌,也叫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澤毅根本不敢擡頭看,他隻管一味低着頭回話:“啟奏太後娘娘,微臣這裡有一封密信要呈上。”
片刻,珠簾後面的人尊貴的開了金口:“何人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