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夠,遠遠不夠。
他就着這個姿勢将程韫雙抱起來,踉跄着一同摔進被子裡。
謝明虞猶如一條失去理智的鬣狗,迫切渴望肌膚相貼的觸感,揚手扯開了她的睡衣。
扣子從崩斷的線繩末端掉下來,散落在床上。
程韫雙背對着他,猝不及防被人叼住了後頸,濕熱的唇舌碾着口中一小塊滑嫩的肌膚來回舔舐,潮熱的手掌摸索着向下,沒入褲腰,由後至前,探進了溪澗幽谷。
掙紮的動作倏然止住,化作一聲輕咽。
謝明虞理智全無,全憑本能探索着她的身體。
程韫雙不由攥緊了床單,竭力保持着眼中最後一絲清明。
不合适,至少不是現在。
她咬住下唇,反手摸到謝明虞的後頸,發狠扯住他後腦的頭發,将人從身上拽下去。
謝明虞吃痛,不設防地松開她。
程韫雙順勢翻過身,擡臂抵住他的胸膛,腰部用力,将謝明虞壓在了身下。
“阿黎,還記得我在車上說過什麼嗎?”
謝明虞被扼住了喉嚨,五指收攏帶來的窒息感迫使他順着程韫雙的指示回憶起她說過的話。
“要學、學會控制自己。”他本能地仰起頭,索求一絲空氣。
很好,瘋得不算太徹底。
程韫雙手中松了一點力道,緩緩擡腰,準備下床回房拿手機。
然而下一秒,灼熱的掌心重新貼上她的腰際,把她拉了回來。
“可是他好像控制不住了。”暗啞的嗓音猶如淌過紅酒的蜜糖,醇香而帶着天然的誘惑力,“要怎麼辦呢?”
謝明虞頓了兩秒,自問自答般說:“程程,不如你教教他。”
他?程韫雙一愣,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他”指的是誰。
直到謝明虞慢條斯理地接上後半句話,她倏然愣住,罕見地感到幾分茫然。
“教教他怎麼控制住自己,别把我放出來。”
“否則,他要解決的,可就不隻是謝聞黎了,不是嗎?”
尾音夾雜着些微不甚明顯的快意和輕佻,宛如猛獸掙脫囚籠,隐入荒野,正式開始對獵物的圍剿。
縱使早有預料,當真相親自被懷疑對象,以最簡單粗暴的方式擺到明面上來時,程韫雙反而有些難以置信。
話音剛落,延時的閃電完完整整映照出謝明虞的臉。
額前碎發早已汗濕,被他撥弄到腦後,露出鋒銳的眉骨,略向下壓的眼尾沖散了往日的溫馴乖巧,展露出極強的攻擊性。
他的睡衣早在剛才的拉扯中敞了開來,緊實而富有彈性的肌肉大方地暴露在程韫雙的視線裡,搭配上他充滿嘲意的眼神,野性中交織着危險,直白勾勒出欲壑難填的訊号。
謝明虞直勾勾盯着她,手裡沒閑,緩慢而暧昧地沿着腰線劃向她的後背,摩挲着凹陷的脊柱溝落向下方。
在更進一步之前,程韫雙反手搭在了他的腕上。
那是一種無聲的制止,謝明虞卻揣着明白裝糊塗。
程韫雙似是很輕地笑了一聲,随後收回了自己的手。
鮮少露面的副人格顯然并不了解她,以為程韫雙意識到兩人之間懸殊的體力差,放棄了抵抗,動作于是愈發大膽和放肆。
突然發難隻在瞬息。
謝明虞倏地手腕一緊,回過神時,已經被捆住雙手舉過頭頂,壓在了軟枕上。
“我不關心你們之間,誰要解決誰。”程韫雙緩緩俯身,低語猶似情人間的呢喃,“你和他,誰來掌控這具身體也并不重要。”
兩人鼻息交融,謝明虞瞳孔輕顫,聽見她繼續說:“但如果你想通過掌控他的身體來掌控我,那就有點異想天開了。”
程韫雙慢慢收緊束縛住他的枕巾,騰出一隻手,微用力拍了拍謝明虞的臉:“沒有發現嗎?無論是他還是你,骨子裡都改不掉小狗的習性。”
小狗即使變得龇牙咧嘴,見到主人也依然會下意識地搖尾。
而副人格與主人格在這具身體裡共生,愛她是謝明虞的本能。
“老實在這裡呆着,我去給你拿退燒藥。”
程韫雙打了個死結,末了猶嫌不夠,又拿了一條枕巾從中間穿過,一端系在繩結上,另一端則穿過床頭镂花的縫隙,直接将謝明虞綁在了床邊。
她自己的睡衣已經扣不上了。
程韫雙無奈,扒下謝明虞的衣服穿上,蹑手蹑腳地回到了房間。
電話很快被接通,梁浔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問:“大小姐,你生病了嗎?”
“不是我。”程韫雙皺眉摸了摸後頸,指腹下泛起一陣細微的刺痛,“雨停之後來息園一趟,我有個朋友有點發燒。”
梁浔“啊”了一聲,伸長脖子瞟了眼稀裡嘩啦的窗外:“雨停再來,你朋友該退燒了。”
程韫雙冷笑道:“不打緊,我一會兒找點退燒藥先灌給他。”
照謝明虞這樣子,指不定要燒到什麼時候,她瞧着對方腦子本來也不怎麼好,根本不擔心他燒糊塗。
梁浔:“......行吧,反正有事你打我電話就是。”
程韫雙聽見隔了兩間房響起“咚”地一聲,趕忙挂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