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媚出嫁後,南充國皇太後與皇帝先後駕崩,天承十六年,太子宋齊景登上皇位,封太子妃為皇後,大皇子宋清瀾為太子,四皇子宋沁澤為晉王,六皇子宋溪澈為宣王。
天承十八年,鄧世康升禮部尚書。
天承二十年,拜鄧清默為刑部侍郎。
天承二十二年
宋沁澤感染風寒,幾日沒去國子監聽學。
祭酒見上半沙漏裡的沙子所剩無幾,時辰已到晌午,便說:“快放堂了,那就來場辯論收尾吧,題目是如何理解‘夫唱婦随’。”
林相之子林志海先發言:“自古以來,皆以男子為尊,男主外女主内,在家相夫教子是女子的本分。”
鄧清烨站起來反駁:“‘夫唱婦随’是形容夫婦相處和睦融洽,而不是字面之意,妻子唯夫命是從,處處順從夫君。”
商賈常大海之子常征附和林志海:“天下之理,夫者倡,婦者随,老祖宗留下來的,自有它的道理。”(取自《關尹子·三極》)
……
鄧清烨氣得掃視一圈,終于發現宋溪澈至此還未說話,便俯身趴在學台上:“宣王殿下,你倒是說話呀。”
宋溪澈回首看了看鄧清烨,看他擠眉弄眼,便站起來:“夫君長歎息,或是,或否,或離,或近,皆以汝之分寸,卻不曉古人雲,夫唱婦随。‘同聲若鼓瑟,合韻似鳴琴’(取自唐楊衡《夷陵郡内叙别》),是夫妻,亦是知音;是責任與尊重,是相濡以沫,是共同擔當,就像鴛鴦戲水,攜手并肩,走過風雨,共度一生,而不是男尊女卑的表現。”
如今的宋溪澈身長八尺,眉清目秀,唇瓣含笑,性情穩重,溫文爾雅,滿身的書卷氣兒,但這些都是外人表面上看到的,而事實不全是如此,他既能是意氣風發、饒有風趣的少年郎,也能是飽讀詩書、學富五車的才子,更能是馳騁疆場、骁勇善戰的将士。
祭酒摸着胡須點了點頭。
“那……今日就到這吧,放堂!宋溪澈留下。”
鄧清甯一大早起來就在院子裡釣魚(錦鯉),釣了許久,魚也不上鈎。
鄧清甯對梁皓(小耗子是鄧清甯起的别名,與鄧清甯、春桃一塊長大。)抱怨地說:“小耗子,你說,這魚咋不上鈎呢?釣了半天,一條也沒釣到。”
梁皓直言不諱:“小姐,您看這池塘裡的錦鯉都被你養得肥頭大耳的,它們遊得都費勁兒,都懶得到處晃悠,還能遊過來吃您的食?”
春桃在旁邊笑着,鄧清甯轉頭皺着眉頭,怒視春桃:“是嗎?春桃。”
春桃立刻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小姐,我覺得小耗子說得對,他人要是看到這池塘裡的錦鯉,八九不離十的,都會感歎說‘這戶人家的魚的夥食是真不錯啊’。”
鄧清甯站起來看向池塘裡的錦鯉,在那嘀嘀咕咕的:“怪不得釣不上來魚,夥食好了,變得好吃懶做了。”
鄧清甯對着梁皓與春桃說:“從今日起,不許給它們喂食,讓它們好好地減減肥,都快遊不動了。”
春桃他們:“是。”
鄧清甯走來走去,小腦袋瓜子一轉:“既然釣不成魚,那我們去河邊抓魚吧,那裡的魚可不會像它們那樣好吃懶做吧?”
“啊?小姐,要是讓老爺夫人知道了,不會饒了我們的。”
“對啊,小姐,再說河水很涼的,怕是凍着小姐,我們的罪過就更大了。”
鄧清甯摟着春桃他們:“不讓他們知道不就行了,如果知道了,本小姐擔着,再說了,抓到魚,還可以拿回來煮着吃,這不兩全其美嘛。”
春桃看着鄧清甯:“可是……”
鄧清甯打斷春桃,食指放在春桃的嘴邊:“沒有可是,就這麼說定了,好了,你們去準備吧,一會兒我們從後門悄摸摸地出去,他們肯定發現不了,哈哈哈哈哈哈。”
鄧清甯越想越興奮。
春桃他們看着鄧清甯一直猶猶豫豫。
“還站着幹什麼,快去啊,争取抓幾條魚回來給爹爹做下酒菜。”
春桃他們這才去準備。
梁皓拿着魚叉與漁網,春桃拿着木桶,正向後門走去,被孟氏身邊的梁媽媽(梁皓的母親)看見了:“皓兒,這是上哪兒啊?”
鄧清甯剛想喊春桃他們,見梁媽媽在其身後,便躲了起來。
梁皓與春桃很是尴尬地轉身。
梁皓支支吾吾地說:“阿娘,小姐她……小姐她……”
“小姐她怎麼了?”
春桃眼看梁皓頂不住了,便說:“梁媽媽,小姐看着别院池塘裡的魚很少,顯得沒有生氣,便讓我們去把她院子裡的魚撈幾條放在别院裡養着,就……就是這麼回事。”
梁媽媽舒了一口氣:“奧……那行吧,你們小心點啊,皓兒,可别把魚給弄死了,那可是小姐的寶貝啊。”
梁皓擦了擦汗:“明白了,阿娘,阿娘,你這是要去做甚?”
梁媽媽着急地小跑去庫房:“哎呦,跟你們閑聊,把正事忘了,不跟你們說了,夫人讓我去庫房拿些花肥呢。”
“阿娘,您慢走。”
梁皓他們長舒了一口氣。
梁媽媽走遠後,鄧清甯這才過來。
“快走,快走。”
春桃轉頭:“小姐。”
監生們收拾好東西便離開國子監。
鄧清烨與宋溪澈約好去鄧府吃飯,收拾好東西便對宋溪澈說:“殿下,我在外面等你。”
“嗯。”
宋溪澈走到祭酒身邊作揖:“不知祭酒找我何事?”
“晉王殿下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