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不行……

她滿臉驚恐，害怕的發抖。

她要做“小崔大夫”……

若是被人知道此刻她在做什麼的話，一定會如滿春院那些女子一樣被罵作是娼妓……就不會有人再尊敬她……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娘說得對，她這副模樣不能讓别人知道，不能……

周文康對她的表現十分滿意，手上放開，起身在她耳邊扔下一句：“一會兒到後巷來找我。”

“如若不來，我便告訴全城的人，小崔大夫是個娼妓……”

說罷便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崔秀蔓靠着牆壁強行維持鎮定，然而眼睛裡卻滿是驚恐與慌亂……

……

方氏來的時候醫館裡隻有兩個灑掃的兄弟，轉了一圈也不見崔秀蔓的身影，便問道：“秀蔓她去哪了？”

灑掃的兄弟撓了撓頭，不确定道：“方才崔姑娘好像說到後街王家出診去了……”

出診？

方氏皺眉，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成日抛頭露面成何體統？

那死丫頭也是實在，讓做什麼就做什麼，将來是要做主子的人，怎可如此好使喚。

“她從哪個方向走了？”

“那兒。”其中一人指了指後巷的位置。

方氏朝着那個方向尋了過去。

後巷盡頭，一個身着花花綠綠衣裳的男人輕佻的壓着一個少女，少女衣衫半退，露出瘦骨嶙峋的肩背和松松垮垮的肚兜。

肚兜之内起起伏伏，男人滿足的調笑，此情此景不用想也知道在做什麼。

方氏瞪大了幹癟的眼睛，目眦欲裂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那個被壓着的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女兒，崔秀蔓！

“小賤蹄子！你在幹什麼！”方氏大喝一聲。

周文康見着一個婦人發了狂的沖過來，害怕被老頭子知道又要關起來，丢下一句“本少爺還會來找你的”趕忙匆匆跑開了。

方氏沖過來，看着衣衫不整的女兒，氣的“啪”一巴掌甩了上去，怒不可遏：“你真是不要臉！”

光天化日竟敢和野男人苟/合，沒皮沒臉的小賤蹄子，大好的姻緣不要了？往後尊貴的位置也不要了？竟敢找野男人做出這等腌臜事！

崔秀蔓雙眼通紅，卻哭不出來，發着抖的緊緊攏住衣衫。

沒有再回醫館，方氏将她拉回了府裡。裡裡外外檢查一通得知沒有被破身才松了一口氣。

“那個男人是誰？”

“不知道……”

“不知道你便給人家摸身子？你是下賤坯子不成！”方氏大罵。

崔秀蔓眼眶通紅：“給他摸，他就不會說出去，我才能做‘小崔大夫＇，像換糧食一樣，我和他換……”

母親教她做的一直不都是這樣的事麼……

方氏怒極：“你個蠢貨！小崔大夫有什麼好你就這樣白白給人作踐？”

她壓低聲音：“将來你是要做娘娘的，若是被人破了身，一輩子就隻能是個娼妓！”

“娼妓”兩個字刺激到了崔秀蔓，她劇烈的搖頭：“不！我不是！我不是……”

“不想做娼妓那就給我想辦法嫁給你阿飙哥！”

讓她勾的男人勾不來，到是招惹上了不入流的野男人，不争氣的東西！

方氏喘着氣警告：“今日之事定要給我守口如瓶！要是給那個清兒姑娘知道了，被她捅了出去嫁不成你阿飙哥，别說小崔大夫，你就等着做一輩子娼妓吧！”

崔秀蔓害怕的發抖，不住的搖頭：“不，不要……我不說……我不會說的……”

方氏：“今日也就明明白白告訴你，之前被男人摸兩下，隻要不被别人知道便無事。”

“但若是被人破了身，這輩子你就隻能做娼妓，永無翻身之日，知道了嗎！”

崔秀蔓被徹底吓住，“知，知道了……”

“把那個男人給我解決了，不許讓那個裴清知道！”

“是……”崔秀蔓顫抖的應着，然而她卻不知道該如何解決……

.

裴清見崔秀蔓這幾日總是精神恍惚，便有些擔心，然而詢問她發生了何事卻又什麼都不肯說，反而……似乎在有意的躲着她？

裴清不解，相處的久了她也是把對方當妹妹看的，也希望其能将醫術學好，将來可以做到獨領一面。

但對方既然不肯說，她也沒有過多的逼問，打算在私下多多留意，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春日下旬，平城傳來戰報，曆時近一個半月的戰火，平城首戰告捷！

顯然這次朝廷做足了準備，即使走了水路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依然頗為耗時耗力才拿下第一役的勝利。

與此同時，随戰報而來的，還有魏飙時隔近兩月終于傳來的第一封“家信”。

裴清今日既沒有出診，也沒有加班，她早早去了營中取了信，迫不及待就打開——

他的字如他整個人一樣，遒勁有力，狂野不羁。

裴清指尖輕輕撫過，然而映入眼簾的第一句話，便讓她忍不住“噗哧”笑出了聲。

他說：

“裴清，老子真他娘的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