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喜歡把兩個人湊一塊兒當兄弟到底是什麼毛病?
宇智波斑:“……”
什麼鬼?
“意料之中的事情。”宇智波神奈慢悠悠地開口,“就算沒有我,他也會變強。”
“況且宿傩也不會是什麼讨喜的兄長。”宇智波神奈說,“和他做兄弟,不死不休才是常态。”
沒誰會喜歡這種不幹人事的兄弟。
她和宿傩之間的相似,起源于在隐約之中察覺到了相同的過去,以及在那短暫的接觸裡,認識到了對方的本質。
宿傩吃掉了兄弟的生命,她奪走了兄弟的術式,他們都是掠奪親兄弟活下來的怪胎,天生被人不容的異端,出生沒被打死純屬是運氣好和天賦加持。
“聽到了沒有?”
宇智波神奈把手臂支在桌面,手掌托着半張臉,黃昏的殘陽将那張臉映照得光怪陸離。
“我一直在聽。”話一落音,一條舌頭就幹脆利落吐了出來,“嘔。”
“那個弱小又膽小的臭小鬼是我的兄弟,在我這裡也不是件讨喜的事情。”
就讨厭對方這一點,宿傩和虎杖悠仁倒是挺有默契的。
眼尾開裂出細小的縫隙,而後拉扯擴大,露出了皮肉下血紅色的眼珠,被關在身體的妖魔張開了獠牙。
“你最好守好你的身體,别讓我抓住機會。”
對方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
即使被關了這麼長的時間,宿傩的心情似乎也是極好的。
這家夥的性格從來都是陰晴不定的,有的時候毫無耐心,有的時候耐心卻好得過分,而在漫長的時間裡,能讓他付出耐心的人和事情,少之又少。
宇智波神奈面無表情地把桌面上的砂糖全部倒進茶水裡,用吸管攪拌了兩下,而後抓起杯子就往那張嘴裡怼過去。
沒過多久她就聽到了宿傩在生得領域瘋狂‘呸呸呸’的聲音。
也許是在娘胎裡的時候,就開始挨餓,兩面宿傩對進食的欲||望格外的制作,口味也特别挑剔,除了裡梅,基本上沒有廚子能滿足他的舌頭。
因此糟踐他的舌頭,比詛咒還要來得無法容忍。
“活該。”宇智波神奈把那杯茶推到了一邊。
毛毛柔軟蓬松的緬因貓若無其事地蹲在長凳上,身後的尾巴卻掃來掃去,尾巴尖掃到了地上,上面的毛毛沾上了不少灰塵。
老闆的女兒在這個時候把豆皮壽司端了上來,宇智波神奈手腳麻利地拎起一個壽司,表情認真地看着宇智波斑,“啊——”
宇智波斑:“……”
小姑娘的眼睛眨巴眨巴個沒完沒了,細長的眼睫像是兩把白色小扇子似的扇來扇去,委屈巴巴地看着黑色的大貓咪。
宇智波斑終究是不忍心,配合地張開嘴巴。
緬因貓的嘴巴張開的時候,露出口腔裡尖尖的牙齒和粉紅色的舌頭,連帶着臉上的胡須也跟着抖了抖。
宇智波神奈的心髒順理成章遭受了緻命一擊。
宇智波斑吃完一碟子豆皮壽司過去沒多久的功夫,千手扉間就掀開了店鋪門口的門簾。
宇智波斑:“……”
對方奇奇怪怪的目光差點就讓他沒繃住。
“你居然會陪她玩這種……”千手扉間眉間的疙瘩擰了又擰。
像是知道把這句話說完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千手扉間面無表情把剩下的話吞了回去。
“玩夠了差不多就該回去了。”
千手扉間從門口移動到桌子邊上,看着桌面上的殘羹冷炙,察覺到了氣氛有些不對勁。
坐在這裡的幾個家夥一個笑得不懷好意,一個沉迷撸貓,一個無奈被撸,還有一個幹脆趴在桌面打起了盹。
千手扉間看過去的時候,趴在桌面上的九喇嘛睜開紅紅的眼睛瞪了他一眼,就差把“看什麼看”寫在臉上。
千手扉間面無表情地移開了目光。
“你們說了什麼?”
直覺告訴他,麻倉葉王和宇智波神奈這兩個千年老不死的,聚在一起就是聊常識以外的東西。
“沒什麼。”
“我們啥都沒有聊。”
師徒兩個人的表情突然一本正經起來,千手扉間深深地感覺到自己是在多此一舉。
“不繼續幫小綱了?”宇智波神奈端起那杯甜膩膩的茶水,面無表情地喝了下去。
“她是火影。”千手扉間面無表情地開口,“總是依賴外力,成何體統。”
“柱間伯伯不也經常把公文推給你?你不也全部做完了嗎?”宇智波神奈明知故問,皮笑肉不笑地戳中了千手扉間的痛點。
千手扉間:“……那不一樣。”
戰争剛剛結束,大家夥忙得很陀螺似的腳不沾地,能利用上的資源當然得最大化利用。
初代目火影和二代目火影應高層的要求,把注意力集中在宇智波斑和宇智波神奈身上。
原本是沒有千手扉間什麼事情的。
但千手扉間這個男人那該死的溫柔,終究是不忍心把異世界的孫女丢在公文堆裡苦苦掙紮,在綱手一頓祖傳式的撒嬌賣萌過去後,終于是提起了筆杆子。
“你總是嚴苛地要求自己和身邊的人。”宇智波神奈笑了起來,“對兄長倒是出乎意料地寬容。”
“比起兄弟,你更像你哥哥的老媽子。”宇智波神奈的笑容越發肆無忌憚。
千手扉間:“……大哥有自己的想法。”
千手柱間是個思維極其跳脫的人,想一出是一出,有些時候就算是千手扉間也招架不住,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哥已經野馬脫缰跑沒影了,他隻能鞍前馬後地跟在他哥屁股後面給他收拾爛攤子。
“倒是你……”千手扉間目光幽幽地看着宇智波神奈,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收斂點。”
正常人處于這種局面都會選擇避開人群,宇智波神奈倒好,直接抱着她變成緬因貓的伯父光明正大地逛起了街。
黑色的墨鏡順着鼻梁滑了下去,蒼藍色的眼眸猝不及防地暴露在空氣裡,瞳孔的中心散發出幽藍的弧光,有種說不清的妖異詭谲。
“那現在就回去吧。”
千手扉間皺了皺眉。
他一直知道宇智波神奈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但她做的事情、說的話總是讓人捉摸不透。
就像現在。
他以為她會稍微逗留一會兒,但她并沒有,聽話得讓人詫異。
宇智波神奈擡了擡下颌,目光穿過人群落到了對面超市的貨架上,“家裡沒菜了,你去給我買兩個菜。”
千手扉間:“……”
宇智波神奈托着腮,“不然我就隻能留在這裡下館子。”
千手扉間:“……”
千手扉間直接飛雷神過去對面的超市。
血一樣紅豔的夕陽潑滿了街道,大片大片的樹叢搖曳起來,發出輕細柔軟的沙沙聲。
霞光從窄窄的門簾間隙裡滲了進來,恰好映在宇智波神奈面龐上,半是陰影半是紅潤的霞光。
千手扉間不愧是被譽為那個時代最快的忍者,沒過一會兒就拎着兩個超級大的塑料袋出來,油亮的大蔥葉子從塑料袋的口子裡探了出來。
“現在可以回去了吧?”千手扉間癱着一張臉。
宇智波神奈把趴在桌面困得開始打盹的九喇嘛拎起來放進了後背的兜帽裡,剛想要抱起凳子上的緬因貓,對方已經先行一步跳到了地面上,晃着雞毛撣子一樣蓬松的大尾巴走在了前頭。
緬因貓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條繩子,叼在嘴裡象征性地在宇智波神奈手腕上繞了兩圈,叼着繩子的另一端走在了前面。
自古以來都是人遛貓,到了這裡卻是貓遛人。
翹着尾巴的緬因貓叼着繩索走在了面前,宇智波神奈老老實實牽着手裡的繩子走在後邊,吸引了來來往往不少人。
晚飯過後,重新做人的宇智波斑和宇智波神奈坐在遊廊的屋檐下吹風,綿長的蟲鳴萦繞在窸窸窣窣的風聲裡。
宇智波神奈兩腳懸空坐在地闆的邊緣,“怕我嗎?”
宇智波斑沒說什麼,隻是擡起手來給了她一個結結實實的腦瓜崩。
“别小看我。”宇智波斑放下手來,“我不怕你。”
宇智波神奈捂着泛紅的腦袋,笑得眉眼彎彎,銀白色的發絲在霜雪一樣潔白的月光裡白得發亮。
兩隻懸空的腳丫子被她收了回來,雙腿屈起在遊廊的地闆上挪了幾步距離,而後她伸出雙手攏住了宇智波斑的脖子。
青年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像是深幽的湖水。
額頭輕輕相抵,她一面感受掌心下跳動的大動脈,一面用額頭蹭了幾下對方的額頭。
宇智波斑擡起手,難得沒有戴手套的掌心在小姑娘柔軟的發頂摩挲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