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象和想象中的差距大得不止一星半點,宇智波斑眉梢抽了抽,對方的目光卻被吸引到了他手裡的黑刀上。
宇智波神奈恰好炫完了最後一口蛋糕,把蛋糕盤子往茶幾上一扔,手上沾滿了奶油就朝她伯父撲過去,興高采烈得活似一隻看到歸家主人的家貓,尾巴高興得甩個不停。
沾了奶油的手指扒拉上宇智波斑的衣袖,宇智波斑的衣袖毫不意外地沾上了奶油。
手裡的黑刀被擱置到了角落裡,宇智波斑輕聲開口,“去把手洗了,準備吃飯。”
視線下移,在小姑娘光||裸的腳丫子上停留了一瞬間後就移開了,還不忘叮囑兩句,“順便穿上鞋。”
宇智波神奈趿拉上拖鞋,跑進了衛生間,宇智波斑随手扯過茶幾上的紙巾擦掉了袖子上的奶油的時候,察覺到坐在沙發上的白毛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動作停滞了一瞬間,宇智波斑繼續手裡的動作。
端着菜碟子出來的夏油傑注意到了被放在角落裡的黑刀,“所以你去出雲是為了拿這把刀?”
“總得拿回來。”
宇智波斑語氣淡淡地開口,仿佛從葉王堂取回一件年代超過一千年的古刀不過是一件尋常的事情。
習慣了對方行事作風的夏油傑沒有太大反應,端着菜碟子路過五條悟面前的時候還抽空踹了他一腳。
“想吃飯去廚房幫忙把菜端出來。”夏油傑超兇。
五條悟哼唧兩聲,意外地非常聽話,跑去廚房幫忙端菜。
夏油傑一副“好神奇啊”的驚訝表情,萬萬沒想到這是五條悟日後光明正大跑到宇智波家炫飯炫蛋糕的征兆。
有了千手柱間和千手拓真,偶爾還要加上一個小綱手跑到宇智波大宅蹭飯的經曆,宇智波斑沒有太大的反應,這一頓飯吃得還算順利,期間非常幸運地沒有發生雞掰貓大型鬥毆事件,飯桌上的飯菜被掃空之後,五條悟被一通電話叫走了。
玄關的門合上的時候,宇智波神奈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好忙哦。”
夏油傑知道她是在說五條悟。
“來打探情報的麼?”宇智波斑收回了落在玄關處的視線。
“起初可能是。”在廚房裡洗碗的夏油傑的聲音伴随着的清越的水聲。
雞掰貓這種生物,想一出是一出,如果說起初上門是為了試探宇智波神奈這個千年老祖宗,那麼後面看到蛋糕和飯菜的時候,正事就從探清虛實變成了大肆炫飯。
宇智波一家的口味偏甜,夏油傑為了遷就這倆父女的口味,菜都是挑着甜做,就差從一個鹹黨變成甜黨,恰好對應上五條悟這個甜黨的口味。
這一頓飯下來,吃得非常心滿意足。
遊移的目光停頓在宇智波神奈上又移到了手下的水槽裡,水龍頭的出水口嘩嘩地淌着水,夏油傑死魚眼。
——呵,雞掰貓。
……
次日一早,晨霧還未散去,室外的城市像是籠罩在薄薄的紗霧裡。
沒有褪淨夜色的天空是無垠的深藍色,客廳的窗簾拉開了一截,光潔的落地窗映出黛藍色的天空,黎明璀璨的金色映在柔軟的大氣上,格外美麗。
世界尚且在沉睡,所有的一切都靜悄悄的。
門鈴的聲音透過房間的門闆傳了進來,去開門的人是宇智波斑,手落在門把手上,突然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門被拉開的時候,一身黑色制服的粉毛高中生站在走廊,精神抖擻得像隻小老虎,日光像是凝固在了那雙眼睛裡,格外得剔透清爽。
“早上好,打擾了!”
聲音也是清爽利落的,好似浸過樹梢的日光。
宇智波斑突然有一種感覺,這人要不是兩面宿傩的受肉||體,宇智波神奈說不定還能跟他聊上兩句,或者坐在一起打打遊戲什麼的。
他本人多半也不會過分排斥對方和宇智波神奈接觸。
“來做什麼?”宇智波斑淡淡地開口。
如果不是看在對方還能保持自己的理智,宇智波斑早就手起刀落,連人帶宿傩一起給他刀了。
“嗯……”虎杖悠仁有些緊張,“其實是五條老師叫我來的。”
宇智波斑:“……”
小孩兒嘴裡的五條老師多半就是五條悟,宇智波斑萬萬沒想到這個玩意兒居然是個老師,一瞬間突然有了東京咒術高專吃棗藥丸的感覺。
虎杖悠仁頓了頓,一本正經地開口,“我是來找奈奈小姐的。”
男孩發現站在他面前的青年目光發生了變化,如果說之前不鹹不淡的目光裡透出些鋒芒的話,現在給他的感覺就像是豹子突然用目光鎖住了獵物。
“找她做什麼?”
聲音像是浸滿冰水一樣,冰冷寒涼。
額角的冷汗止不住往下淌,虎杖悠仁抿了抿嘴唇,頂着沉重的壓力開口,“我想道個……”
“歉”的發音還沒有說出口,宇智波神奈就出來了,舉着菜刀出來的,面目猙獰的五官快要噴出火來,就差手起刀落。
從房間裡竄出來的夏油傑及時架住了她,虎杖悠仁才免于死于菜刀下的悲劇。
“你冷靜一點!”夏油傑死死架住宇智波神奈的胳膊,試圖用語言換新她的理智,“他不是宿傩啊!”
“我不管,我就是要剁掉宿傩的狗頭!”宇智波神奈舉着寒光閃閃的菜刀,面目猙獰。
“我都說了他不是宿傩!”夏油傑滿臉的崩潰表情。
打從昨天五條悟走了之後,他右眼皮一直跳個沒完,合着是在這裡等他。
夏油傑萬萬沒想到,五條悟這個狗東西的心居然會那麼大,直接把虎杖悠仁放到這種地方來,也不怕他就這麼被宇智波神奈宰了。
“斯米馬賽!”男孩口中突然爆發出響亮的聲音,門都沒進,直接在門口土下座道歉,“那天的事情都是我的錯,我會負起責任來的。”
動靜鬧得太大,以至于樓道的門齊刷刷地開了好幾扇,成功吸引了鄰居的注意力,圍觀的人一副吃瓜群衆的表情。
夏油傑:“……你搞成這樣,誤會更大了好嗎?!”
你負責個毛線啊?!
匍匐在地上的虎杖悠仁豆豆眼懵逼的表情把夏油傑氣得天靈蓋忒疼,傳說裡窮兇極惡的詛咒之王的受肉||體怎麼就是這麼個……瓜娃子?
這擺明了玩不過兩面宿傩。
宇智波斑的眉梢挑了挑,揪着虎杖悠仁背後的小紅帽把人拖了進來,門咣當一聲在吃瓜群衆眼前合上。
“……”
“……”
“……”
瓜還在,但是看不到。
還有比這件事情更讓人抓狂的嗎?!
進門的虎杖悠仁得到了一杯招待客人的茶水,孤零零的茶水放在他面前顯得格外伶仃,還有三雙眼睛六隻眼珠子盯着,虎杖悠仁覺得亞曆山大。
“五條悟讓你過來的?”宇智波斑哼了一聲。
“不完全是。”虎杖悠仁回答得毫不猶豫,“我也想找奈奈小姐道歉。”
目光轉而落到坐在單人沙發上的宇智波神奈身上,對方手裡的菜刀被宇智波斑拿下來放到玄關的櫃子裡了,但是目光卻兇得跟菜刀似的,恨不得捅他身體裡的宿傩個十七八刀。
收攏的五指在膝蓋上握緊成拳,連帶着膝蓋出的布料都被抓得皺巴巴的,虎杖悠仁耷拉着個腦袋,“對不起,我沒能制止宿傩。”
宇智波斑的眉頭皺了皺。
“你這副樣子……”宇智波神奈嗤笑一聲,“宿傩可是開心得不得了。”
道德感強烈的人行動可有迹可循得多,不用過腦她就知道這個人會如何選擇,操縱起來可方便得多。
“請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做。”虎杖悠仁看着宇智波神奈的雙眼堅定。
夏油傑好像有點明白了五條悟為什麼讓這瓜娃子來找宇智波神奈了。
她是這個世界上,除去兩面宿傩本人之外,最了解兩面宿傩的人。
要戰勝強大的敵人,首先就是要了解他,虎杖悠仁要戰勝身體裡的兩面宿傩,第一件事情就是要了解兩面宿傩,了解他的過去,了解他的惡劣,了解他的行事風格。
四百年前的宇智波神奈做到了這種事情,現在該輪到虎杖悠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