屢出不窮的術,靈活多變的頭腦,不受牽制的行動,無法無天的性格,和她同輩的人隻有被她玩的份。
他就沒見過比她還狡猾的人。
千手柱間目前不在木葉,火影的位置更疊的太過匆忙,千手柱間本身又太過特殊外加上個死了又突然活了的宇智波斑,兩個人前段日子在水之國鬧得驚天動地,大名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收到了消息,連夜傳召兩個人去了大名府。
離開之前,千手扉間看得出來,宇智波斑很想打死那個大名。
這個節骨眼上發出傳召令,未免太巧合了一點。
就像是有人提前設計好的一樣。
紙張摩挲的聲音響起,千手扉間不自覺地收緊了手指,手下的文件被抓得皺巴巴的。
他下意識地想起了宇智波神奈,貼在她身上的封印符紙是把雙刃劍,封印了查克拉的同時也讓人難以感知到她的存在。
現下的情況不排除雲隐村的動作也在她的算計裡。
千手扉間垂眼看着紙張褶皺上的字迹,目光晦暗不明。
那個狡猾的丫頭,應該不會讓自己就這麼随随便便栽在别人手裡吧?
……
宇智波神奈沿着河灘,木屐踩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腳步平穩地涉過濕潤的河岸。
料峭的寒風呼嘯着闖過峽谷,空氣裡溢滿了冷冽的流水聲。
她還穿着那件單薄的山吹色和服,透心的涼風揚起寬大的衣袖,皮膚白皙得晃人,胳膊上的符咒時隐時現。
‘咔哒’一聲,木屐停在河灘碎石上,踩出清脆的聲響。
宇智波神奈歪了歪腦袋,鬓角垂下一縷柔軟的頭發,笑容淺淺,宛若早春盛開的櫻花。
昏迷不醒的小姑娘軟綿綿地垂下腦袋,綁架未成年的兩個人的形象倒是非常符合綁匪人設,統一兇神惡煞的臉。
殺意凝固在河水裡,風像是刮過臉頰的锉刀。
宇智波神奈有意無意地将目光落在昏迷不醒的小姑娘身上,姜黃色的頭發被雪水打濕,軟趴趴地垂下來。
“雲中兩道光。”宇智波神奈臉上都是嘲弄的表情,“出息。”
雲隐是忍者徹頭徹尾的武鬥派,奉行武力至上的原則。
她不讨厭武力至上的原則。
但,會對小崽子下手的人,委實沒有放在眼裡的必要。
宇智波神奈愉悅地看着對方的表情由期待變為惱怒。
芭蕉扇、幌金繩、紅葫蘆、七星劍,六道仙人留下的寶具。
宇智波神奈不自覺地想起了一柄刀,一柄沒法殺人的刀。
那是一柄出自麻倉葉王之手的刀,刀上同時被施加了退魔和無法殺人的咒的刀。
——你這一言不合就上手揍人的暴脾氣,人死了不要緊,我的頭可就要大了。
溫潤帶着無奈的嗓音萦繞在耳畔。
打從第一次見面開始,麻倉葉王就清楚她到底是個什麼劣性根子。
天生的也好,後天造就的也好,她本就是個不會在意他人死活的小混蛋,麻倉葉王賦予她人性,并在日後的時間裡教導她。
那柄刀的刀身上施加了退魔和無法殺人的咒,刀鞘上附加了保護她的結界。
但是刀被她弄丢了。
沒關系,她遲早會拿回來的。
宇智波神奈歪了歪腦袋,芭蕉扇掀起的風遁排山倒海奔湧而來,卷起的流水裹着河灘上的碎石四處飛濺。
灌了風的衣袖鼓起,柔軟的衣料在急促的氣流中呈現出刀劍一樣銳利。
狂風,然後是巨浪,流水遮蔽了視線,掩蓋了氣味,岩壁撲簌簌抖下的碎石滾落地面,噼裡啪啦的聲音起起落落。
崇尚武力的雲隐,同時也熱衷于收集各種各樣的秘術和寶具,那把能扇出五種查克拉屬性的芭蕉扇就是其中之一。
宇智波神奈站在咆哮的風和流水之中,側首扣住了從卷起的流水裡伸出、朝着她的脖子掐過來的手,面帶微笑地捏碎了對方的手腕骨。
骨頭的碎裂的聲音和凄慘的叫聲同時響起,站在飓風和駭浪中心的女孩兒用力拽動手臂,雲中兩道光之一中的弟弟直接被拽出流水彙聚成的牆壁,狠狠摔在地上。
“銀角!”金角忍不住大喊。
手骨被捏碎,意味着短時間内無法再結印。
手腕一扭,宇智波神奈暴力把人摔在地上,繁複的裂痕在鋪面碎石的河灘上龜裂開,尖銳的石頭棱角磨砺着人脆弱的皮膚,刮出血痕,滲出的血水染紅了石頭表面。
高擡腿,狠狠跺下,衣擺起落,貼着白皙圓潤的膝蓋飛過,衣料翩跹如蝴蝶柔軟的翅翼,龜裂的地面再次塌陷下去。
鈍痛的感覺從下颌骨開始,席卷了銀角整個大腦,撕心裂肺的哀嚎回蕩在空曠的峽谷裡,格外凄慘。
宇智波神奈似乎被這慘叫聲愉悅到了,舒适地眯起貓兒一樣的眼眸。
霸道的力氣,完全和情報中的“處于被封印狀态”不一樣。
“把小綱手還給我。”宇智波神奈不斷加重手裡力道。
捏着銀角手腕的手沒有放開,骨頭發出嘎吱嘎吱的塑像,踩在銀角腦袋上的腳摩擦摩擦再摩擦。
鐵鏽的氣息彌漫在空氣裡,殷紅的血漿滲入流水,哀嚎的聲音斷斷續續響起。
“你居然……你居然!!”
紅色的查克拉洩露出體外,金角的面部表情逐漸猙獰。
“金角……啊啊啊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哭嚎再度響起。
宇智波神奈捏着銀角軟下去的手,往相反的方向一擰,笑着開口,“快點。”
“把銀角放開!”金角終于想起了作為人質的綱手,七星劍的刀鋒抵上了小姑娘柔軟的咽喉。
宇智波神奈面不改色地擡了擡眼皮子,一腳下去,直接把銀角整張臉都踩進了布滿石頭渣子的地面,猩紅色的血漬蔓延開來,宛若盛開的紅花。
“我不喜歡别人威脅我。”宇智波神奈是笑着的,說出來的話含着終年不化的積雪。
“小姑娘少了一根頭發,我就揪秃你弟全部頭發,小姑娘少了一根手指,我就打斷你弟全身的骨頭,小姑娘掉了一塊皮,我就扒掉你弟全身的皮。”
宇智波神奈笑出聲來,“我忘了說,我不是忍者,我是術師,玩詛咒的,最擅長咒殺。”
“你這女人……!!”金角發出怒不可遏的咆哮。
“刀,小心點。”宇智波神奈閉上了一隻眼睛,俏皮地開口,“小綱手的皮膚嫩。”
金角捏着刀的手一抖,發出急促的喘息。
“啊,我改主意了。”宇智波神奈歎息着拍拍半死不活的銀角的腦袋,“你倆是雙胞胎吧。”
咒術意義上,雙胞胎是極其不祥的存在。
從在母親的肚子裡就一直在一起的雙胞胎,和彼此分享肉||體、術式,所以被認定成是同一個人。
“還是全死了的好。”宇智波神奈眯着眼睛微笑,擡手,翻出了一枚釘子,細長黑色的釘子。
洶湧的咒力裹上了釘子表面,攢動着不祥的詛咒氣息。
“「刍靈咒法·共鳴」。”
……
蓄着雪花的雲朵填滿了峽谷的天空,細細軟軟的雪點洋洋灑灑地從天空墜落,融化在了還沒冷卻的血漿裡。
宇智波神奈一腳把金角踹到一邊去,人高馬大的男人像個滾地葫蘆一樣咕噜咕噜滾到了角落裡,腦袋哐叽一聲撞到了岩壁。
小心地把綱手從地上抱起來後,宇智波神奈發現小姑娘姜黃色頭發沾上了雪花和塵土,閉着眼睛,可憐兮兮地在睡夢裡打了個寒顫。
小姑娘悠悠轉醒,意識由模糊到清晰,看到熟悉的面孔,揪了揪宇智波神奈的袖子,可憐兮兮地吸了吸鼻子,“奈奈……好冷……”
宇智波神奈笑眯眯地開口,“冷啊,忍着呗。”
小姑娘哪兒受過這種委屈,眼淚花花立刻冒了出來。
“你二爺爺沒收了我全部身家。”宇智波神奈聳了聳單薄的肩頭,“我現在就身上這一件衣服,給你了,我就得裸||奔。”
“這衣服還是你奶奶給我準備的。”末了還補了一句。
小姑娘的眼淚花花冒得更兇了,“二爺爺是壞蛋……”
不讓她去賭場,還拿走别人的東西。
千手扉間:啊嚏!!
宇智波神奈摸了摸綱手的頭發。
濃郁的陰影落進了峽谷,河灘上的流水溢出厚重的冷意。
零碎的石塊被翻動,發出細碎的聲響。
小姑娘有些害怕地揪緊了宇智波神奈的衣襟,宇智波神奈拍拍她的腦袋,“别害怕,有人來接你回家了而已。”
宇智波斑看了一眼狼藉的地面,浮動的寒氣裹着濃郁的鐵鏽味,血肉裹着慘敗的骨骼,皮肉下翻出的筋骨猙獰可怖。
“我幹的。”宇智波神奈滿臉無辜的表情。
綱手探出個腦袋來,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表情老兇老兇的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看了一眼宇智波神奈胳膊上的符咒,“符咒果然對你沒有什麼用處。”
宇智波神奈無辜地眨了眨眼睛,“也不是完全沒有用處。”
兩個小時不到就給她研究出解法了,沒啥難度。
千手柱間匆匆忙忙追過來,看到抱着胳膊的摯友,仗着身高優勢俯視這兩個小丫頭片子。
“……斑?”千手柱間眨眨眼睛,選擇性無視了這一地需要打馬賽克的景象。
宇智波斑别開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