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扉間覺得自己久違地上了對方的賊船,太久沒有見過他哥這副樣子,一時間都忘記了他哥是個白切黑的事實。
千手扉間眼角抽搐,疲憊地捏了捏眉心,“既然如此,你沒必要卸任吧?”
“不,很有必要。”千手柱間的嗓音裡透着嚴肅,“火影是不能随意出村的,如果我不是火影了,那就是另外一碼事情了。”
千手扉間:“……怎麼回事?”
他哥好像更黑了。
“坐在這個位置上,我有太多無法着手的事情。”千手柱間溫和地笑,“别人我放不下心來,但如果是你,我沒有理由不放心。”
這是他的弟弟,從小到大給他收拾了數不清的爛攤子的弟弟。
“如果放任那孩子不管。”千手柱間頭疼地說,“我的直覺告訴我,她會鬧出更大的事情來。”
“雖然不确定她到了什麼程度。”千手柱間看着他的弟弟,目光炯炯地開口,“但我肯定,那孩子比你強。”
十四五歲的年紀,已經強過現在的千手扉間。
“那孩子的未來,在斑和我之上。”千手柱間說。
尋常忍者跟她對上,隻有被她玩的份兒。
“趁着那孩子沒有惹出太大的亂子……”
千手扉間想到了醫院沒擦幹淨的血迹和被拆得差不多的火影樓,一臉冷漠地打斷了他哥的話,“她已經惹出大麻煩了。”
“話說那個出血量到底是怎麼回事?”千手扉間看着自己的兄長,目光不自覺地帶上了考究的意味。
他很清楚千手柱間的身體情況,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太大的問題,其實已經衰敗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像是内裡被掏空的大樹,就等着那個倒下的時間。
這樣的身體情況和出血量,足以要了他的命。
千手扉間還在現場查到過他哥有爆發查克拉的痕迹,無論是爆發力還是查克拉量,比起曾經,可以稱得上是不值一提,換了從前,那屋子要塌。
這人在這個情況下,又爆查克拉,又挨刀子,擱現在還活蹦亂跳的,沒點貓膩,千手扉間是絕對不信的。
“這個說來話長……怎麼說……”千手柱間想到那割喉的一刀,忍不住牙疼到抽氣,“那孩子,應該是會一種治療的術,但是有前置條件。”
“這個術,隻能被用在死人身上。”千手柱間撓了撓臉,嫌事兒不夠大地開口,“所以她割斷了我的喉嚨。”
千手扉間:“……再說一遍。”
千手柱間圈圈眼,“啥?”
千手扉間扶額,滿臉心塞塞的表情,“那個術的前置條件……”
“……隻能被用在死人身上?”千手柱間小心翼翼地開口。
千手扉間嘴角抽搐,額角青筋暴起,當即從桌子上抄起文件卷成個棍棒,狠狠地敲在他哥腦袋上,“這種事情你為什麼不早點說?!”
“你又沒有問我。”千手柱間捂着被敲過的腦袋,委屈巴巴,“而且那孩子也沒有惹出太大的亂子嘛。”
千手扉間氣不打一處來,瞪着他哥的眼睛快要噴出火來, “能颠倒生死的術,你覺得還不夠駭人嗎?”
千手柱間縮了縮腦袋,那副哭唧唧的鬼樣把千手扉間氣得肝疼,白發青年直接把他哥從椅子上提了起來,狹長的眼眸兇光畢露。
“跟我去一趟實驗室!”千手扉間的牙齒磨得咯咯響。
千手柱間的身體下意識地抖了抖,透心的涼意從腳底闆竄到天靈蓋,“扉間,我是你親哥……”
“你要不是我親哥,我才懶得管你!”千手扉間翻了個白眼,提着他哥的後衣領子就走。
但凡這人要不是他親哥,他早就把人打死埋了,哪還輪得着他在這裡瞎逼逼。
術的前置條件是施術對象是死人,意味着千手柱間死過一次,這人現在還活着,意味着術在他身上奏效了。
按照千手柱間自己的說辭,他被人割斷了喉嚨失去了意識,那麼在死去和活過來這個時間空隙裡,他是任由對方擺布的狀态,對方有非常大的可能性會在千手柱間身體裡做什麼手腳。
忍者之神渾身籠罩在灰暗的畫風裡,喪氣不要命地往外散發,跟個棒槌一樣坐在實驗室裡,任由他弟擺布。
檢查結果身體各項指标都正常,大腦也沒有被動過手腳的痕迹,查克拉運行的經絡也沒有出現異樣。
千手扉間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手裡的報告,原本沒有救治希望的身體回到了巅峰時期,但凡做這件事情的人不是宇智波神奈,他的疑心也不至于像現在一樣重。
于情于理,宇智波神奈同他們并沒有什麼交集,如果有,那也是弑親之仇,她實在沒有理由也沒有必要對千手柱間施以援手。
饋贈來得不明不白,如果說沒有自己算計的成分在裡面,很難解釋一切。
手裡的紙張窸窣出聲,在白發青年手裡可憐巴巴地皺成一團。
“扉間,可以回家吃飯了嗎?”千手柱間可憐兮兮地舉手,“水戶和小綱還在家……”
千手扉間瞪了他哥一眼,他哥馬上把到嘴的話吞了下去,閉上了瞎逼逼的嘴。
千手扉間捏了捏眉心,把手裡的紙張放到一邊,歎了一口氣,“算了,先回去吧。”
千手柱間兩個月都住在醫院裡沒有回家,昨晚上渾身是血從醫院裡爬起來洗幹淨了之後,馬上栽進了火影樓裡處理後事。
就算是火影,也有回家的權利。
進了家門千手柱間就收到了一隻撲過來的孫女,爺孫兩個超開心地貼貼,小姑娘抱着她爺爺的手,看了看進了廚房的奶奶,朝她爺爺招招手。
千手柱間很配合地蹲下身來,爺孫兩個當着千手扉間的面咬耳朵。
“爺爺,我給你看個好東西哦!”小家夥一邊說一邊拽着千手柱間往自己的房間走。
人高馬大的忍者之神露出期待的星星眼,很配合地被小小隻的孫女拖着往房間裡走。
千手扉間抱着胳膊站在走廊裡,目光不自覺地柔和起來。
爺孫兩個把門一關,綱手掏出了一副撲克牌,“爺爺你看!這是昨天的小姐姐送給我的!”
“哦,是撲克牌呀!”千手柱間很配合地露出驚喜的表情,“小綱好厲害!”
“算你有點見識!”綱手叉着小蠻腰,鼻子快要翹到天上去。
快要飯點的時候,千手扉間推開門,去叫裡面沉迷賭||博的兩個人吃飯,門剛開出一條縫隙,他就聽到了熟悉的嘩啦嘩啦聲。
侄孫女把骰盅搖得嘩啦嘩啦響,一邊晃一邊地拔高聲音,整一個混迹賭場的老賭棍,“來來來,買定離手買定離手啦!買大開大是你祖墳冒青煙,買大開小是你命裡不帶黃金!一局定生死!要錢為錢死,要姑娘為姑娘死!”
冷面酷哥千手扉間的表情當場裂開。
“厲害啊!”這是在鼓掌的他哥。
“那當然,這是小姐姐教我的必勝咒語!”這是雄赳赳氣昂昂的侄孫女。
千手扉間:“……”
神他媽的必勝咒語!是賭棍言語吧!你們兩個是在讨打吧!
千手扉間面無表情地打開了門,反應過來的兩個家夥瞬間停止鬧騰,像是兩隻小動物一樣,乖乖坐好,無論是表情還是動作,都乖的一批。
千手扉間冷笑一聲,默默挪開自己,一直站在他背後的紅發女性擡起頭,額角青筋暴起。
千手柱間:“……”
綱手:“……”
千手扉間繼續冷笑。
午飯過後,一大一小兩個人在院子裡紮馬步,大的那個頭頂一個榴蓮,兩隻胳膊拎着兩個裝滿水的木桶,小的那個頭頂一個蘋果,兩隻胳膊拎着兩個空空的小塑料桶。
千手柱間:“……嗚嗚……”
綱手“……嗚嗚……”
千手扉間:“……呵。”
頭頂小蘋果的綱手鼓着包子臉,“爺爺,我好累啊。”
“扉間……”頭頂榴蓮的千手柱間兩眼淚汪汪。
千手扉間抿了一口茶,“别指望我給你們求情,尤其是你,大哥。”
“骰子、撲克牌。”千手扉間的語氣越往下越冷,“好的不教,淨幹些為老不尊的事情。”
“我沒有教小綱玩撲克牌……”千手柱間眼淚汪汪,他隻教了骰子,撲克牌還沒來得及教。
“爺爺沒有教我玩……是小姐姐教的……”綱手眼淚汪汪地給爺爺作證。
千手扉間表示我信你們個錘子。
綱手扁了扁嘴,有些委屈,“我沒撒謊,是眼睛像貓一樣,紮小辮的小姐姐教的。”
小家夥頂着紅彤彤的小蘋果想了想,“好像是宇智波一族的吧。”
“小綱交到了宇智波一族的朋友嗎?”千手柱間頂着榴蓮的腦袋轉過頭來,“太好了。”
千手扉間:“……”
好個屁,眼下這些破事,哪件不是宇智波惹出來的。
“我不清楚啦。”綱手說,“宇智波一族都喜歡闆着臉,小姐姐很喜歡笑,她也沒有穿帶團扇的衣服。”
千手扉間的腦海裡下意識地出現某個在火影樓縱火的宇智波,帶着一張笑臉,圓圓滾滾的眼睛的确很像貓的眼睛,放起火來卻一點不含糊,下手賊毒。
大腦裡的宇智波雷達哔哔哔響個不停,千手扉間有意無意地問了一句,“她還跟你說了些什麼?”
綱手頂着小蘋果,眨巴眨巴眼睛,“拍照留念一百兩,代寫作業一百五十兩,代寫公文兩百兩。”
千手扉間:“……”
這個人,連小孩子都敲詐啊啊啊啊啊!!!
千手柱間虎軀一震,“代寫公文兩百兩?還有這等好事?!!”
後面那一項簡直是量身為他打造的。
千手扉間:“……”
好個屁。
綱手又想了想,開口,“年輕人就要趁着年輕多玩玩,不然以後老得走不動路了,隻能數着頭發過日子。”
千手扉間:“……”
從來沒有掉發苦惱的千手柱間伸長脖子,好奇地問:“為什麼是數着頭發過日子?”
“小姐姐說問二爺爺就可以啦。”綱手眨巴眨巴眼睛。
話一落音,千手柱間的目光跟着看過來。
年少白頭沒仙人體又沒木遁的千手扉間頭疼地扶額,心說你們這幾個人這一天到晚給我搞事情,我的腦袋想不秃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