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知他還沒挨到對方,自己就被打了一下。
他心生退意,卻又不甘露怯,便隻好維持當下的局面,甚至還想着趁對方不備打回去以洩自己的憤恨。
隻可惜這樣的局面很快就被打破了,空曠的大街上隐約傳來一道清亮又急促的男聲,“你們在幹什麼!”
随着腳步聲越來越近,熟悉的身影慢慢變得清晰起來。
是陸啟澤。
裴瑾南有些驚訝對方怎麼會在這裡,對面的那個小混混卻像是找準了時機,趁着她分神的時候從斜跨在肩膀上的書包裡拿出來一樣東西,朝着她的頭上砸過去。
“小心!”
裴瑾南下意識就要躲,結果還是被砸到了一下,她當時腦袋就有些發暈,下意識地伸腿一踹。
對面的小混混砸完這一下就跑,誰知被這伸出來的腳一踹,往前一撲摔了個狗吃屎。
陸啟澤一路小跑着過來,就見剛剛打人的人已經踉跄着爬起來跑了,沒再去追,他趕緊扶住旁邊捂着頭的裴瑾南,詢問道:“你還好嗎?”
裴瑾南很想回複一個“很不好”,因為剛剛如果不是對方的那一聲,自己可能根本不會分神被打到。
捂着額頭,裴瑾南看了眼摔落在地上的水瓶,因為打了一下頭又摔到了地上,此刻它已經有些漏水,在地上蔓延出一小塊濕印。
“你怎麼會在這?”裴瑾南把捂着的手放開,洩氣似的一腳将地面上的水瓶踢飛。
她的目光還帶着剛剛看小混混時候的兇狠,陸啟澤被她看的心裡有些發慌,“我看那人好像在跟着你,就跟過來看看。”
結果那人确實是不懷好意,可他的出現反倒讓對方受了傷。
陸啟澤心中有些後悔,“抱歉,剛剛讓你分心了。”
裴瑾南緊繃的身體緩緩放松了下來,她看向對方因為跑過來而有些淩亂的頭發,搖了搖頭,“沒事。”
剛剛那一下确實砸的她有些恍惚,但緩一會就好了,看着對面人擔心的目光,她便把書包又背回到身上去,“你回家去吧,我也走了,剛剛謝謝你。”
說着她就轉身要走,陸啟澤卻還是不太放心,又上前跟了兩步。
“我不需要送了,你回去吧,”裴瑾南又開口,“待會要是真有事,也不知道是你保護我還是我保護你。”
這話說的陸啟澤一陣臉紅,他便沒再跟上去,隻靜靜地站在原地看着裴瑾南将剛剛踢飛出去的水瓶又撿了丢到垃圾桶裡,整個人的身影慢慢縮小,最後變成看不清楚的小點。
因為剛剛的那一出,裴瑾南回家的步伐又加快了些,最後穿過一條不怎麼平坦的小路,她家就到了。
像是有人在後邊追一樣,裴瑾南三步并作兩步沖上了沒有燈的一樓,用力踏了一下地面,将二樓的感應燈喚醒,她緩了口氣,一直沖到了四樓,這才停下來,用挂在褲腰上的鑰匙打開了門。
一進門,就看到了熟悉的鞋子,裴瑾南換好拖鞋走到客廳,客廳裡的電視正開着,上邊放的是她從來不感興趣的球賽。
“爸,我回來了,”裴瑾南把書包丢進自己的房間,然後去了廚房把手洗幹淨又返回到房間拿了自己換洗的衣服。
期間裴嚴新一直沒說話,直到裴瑾南從客廳再次穿過去,他才慢悠悠地開了口,“我的衣服已經丢洗衣機裡去了,你的待會也一起甩了。”
裴瑾南嗯了一聲,進去就把洗衣機給開了,扯了水管對着洗衣機放水。
這台年紀比她還大的洗衣機早該退休,如今隻能勉強當個半自動的使用。
等水夠了,裴瑾南粗暴地将管子扯進了衛生間,在洗衣機開始轟轟作響的時候關上了門。
她飛快地将身上的衣服全都脫了下來,就着水管流出來的水搓幹淨,然後沖着外邊喊了一聲,“爸,過來關下水。”
被用力擰幹的衣服搭在挂毛巾的橫杆上,裴瑾南打開花灑,把一天的疲憊都沖了幹淨。
頂着一腦門的熱氣出來,她又拿了盆把自己跟裴嚴新的衣服都裝好,去了陽台晾上。
兩個人的衣服分别占據晾衣杆的兩邊,中間隔開一道大大的空隙。
做完這一切,裴瑾南才坐到自己的小床上,打開書包開始今天的功課。
她頭上的傷剛剛已經看過了,除了有些紅并沒有什麼大礙,劉海放下來,便再也看不出什麼來。
但腦袋還是有些暈乎,裴瑾南不确定是被打的後遺症還是大晚上看這些題目裡邊密密麻麻的字符,她堅持着把作業寫完,沒再看書,就一頭向後倒在了床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