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幾聲巨響,有人暴力破門,隻身闖入若月千紗的暫居地。
一個精瘦的男子竄入大敞的門内,背對着大門,占據了進可攻退可逃亦能斷絕屋主逃跑後路的絕佳位置。他弓起身體,蓄勢待發,目光迅速掃視周圍,尋找他的獵物。
小小的房屋不過十疊大小左右,裡面沒有任何物品能夠遮擋視線,一覽無遺。隻見一個美少女盈盈獨立于房屋中間,正一臉愕然地看向他,一副搞不清突發狀況的模樣。
男子沒有松懈警惕心,小心翼翼地上下打量着她。
少女四肢纖細,皮膚白嫩,穿着他從未見過的昂貴布料織成的精緻白裙,看似養在深閨裡不知世事的大小姐。
男子的視線從她淩亂的頭發上掠過,落在她幹燥起皮的嘴唇上,再下滑到她沾染着大片灰塵的裙子上。
她身上沒有血迹。
男子緊繃的身體驟然放松,反手将門拉上,一步步逼近少女。
少女瑟縮了一下,嗅到危機的味道,慌不擇路地朝大門對角線逃去。然而,這間屋子橫豎就巴掌大小,她沒跑幾步,就被牆壁擋住了去路。
男子追上前去,毫不留情地将她逼進牆角,向她舉起了拳頭。
他的拳頭落空了,隻擊中了空氣。
之前還在抱頭鼠竄的少女不慌不忙地往旁邊跨了一步,右手握住男子的小臂使勁一拽,松手。
男子猝不及防,重心前傾,身不由己地向前沖去。他踉跄了一下,眼見自己的腦袋即将撞上牆壁,慌忙伸手撐牆,卸掉那股反沖力。
就在這時,一腳飛踢踹向他的後背。他來不及護住腦袋,臉部重重地砸在了牆壁上。
“啊——我的鼻子——”
一股劇痛從他的鼻梁處炸開,兩道熱流奔湧而出,滴滴答答地落下,染紅了他身前的一小片衣襟。
“哎呀,我的力氣好像大了不少?”若月千紗一臉驚喜,“單練很難感受到自己的進步幅度,果然還是要靠實戰進行驗證!你這樣的惡人,正适合練手呢!”
無害小白兔驟然變身成鋼牙猛獸,男子善于見風使舵,意識到自己或許陰溝裡翻了船,便心生退意,捂着受傷的鼻子,想要逃離這間屋子。
“想跑?判斷得很準确。不過,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演剛才那出戲,把你引過來?”若月千紗攔在男子身前,擋住唯一一個逃生口,龇出一口大白牙,“來都來了,就别想走了。我缺一個沙包練手,你陪陪我呗?”
在之前的短暫交鋒中,少女身手敏捷,實力深藏不露。當他逃跑時,她非但沒有息事甯人,反而攔住了他的去路,言行舉止間肆無忌憚,對自己抱持十足的信心,不像以進為退的手段。
從種種迹象來看,男子得出一個結論——他做了一件蠢事,自投羅網。在這場捕獵中,他才是獵物。
為了活命,他必須逃出這個封閉的牢籠。
男子當機立斷,上前和少女纏鬥,觑機在打鬥中和少女交換位置,好接近大門逃跑。
若月千紗哪裡看不出他肚子裡打的是什麼算盤,反倒被激起更大的鬥志:“如果你能逃出這扇門,就算我輸,我不會窮追不舍。”
男子眼中燃起更濃的求生欲,使出渾身解數與她對打。
男子身上無傷,身強體壯,精力充沛,動作靈活敏捷,性格又陰險狡詐,不擇手段,棘手程度遠超她交手過的上一個對手。
但是,若月千紗敢站出來,自然是因為她有足夠的底氣。
距離上一次對戰已過去十來天,她經過不懈的努力鍛煉,也已不是當初的自己。
在這些日子裡,她專注于磨練自己的戰鬥能力,體能大幅度增強,對格鬥術的掌握度也更高。此外,由于醍醐灌頂傳功式金手指的加成,她每加強一分基礎,身體和大腦的協調性就随之提升,發揮出的戰鬥力能多提高一個台階。
眼前的這個男子雖在力量和體格上占據絕對優勢,但時至今日,他已不足以被她看做強敵。
若月千紗的實戰經驗很少,剛開始還有些手忙腳亂,好幾次被男子陰招暗算,險些放跑他。随着時間的推移,她的動作越發娴熟精煉,出招時的不必要動作越來越少。
局勢從原本的勢均力敵變成一面倒。男子手段盡出,卻始終無法翻出她的五指山,被翻來覆去地打摔得遍體鱗傷,趴在地上爬不起來。
若月千紗氣喘籲籲地站在距離他一步之遙的地方,依舊堵着門,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盯着他。
經過此番劇烈戰鬥,她體内的水分流失了許多。這幾日一直困擾着她的口渴感越發強烈起來,仿佛在向她下最後通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