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答嗎?
所有人都默認婚禮誓詞的重量足以對抗世界,如果虛情假意太草率,是會遭雷劈的。
意外的,臧洋很輕松。
他說:“我願意,不願意會被斃了的。”
證婚人轉頭去問:“年瑜先生... ”
“我願意。”年瑜随一句。
“那麼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郎了!”
玫瑰花瓣如禮炮噴射出的彩帶,不知從何處落下,在空中自由晃蕩,觸碰兩人的頭發、臉頰、手指,先人一步代表愛神送上賜福之吻。
“臧洋。”
臧洋俯身,牽起年瑜的手,吻在戒指上,他聽見落吻的那一霎年瑜在叫他名字。
“怎麼了?”他還沒擡頭,說話的時候嘴唇擦着戒指,低沉的嗓音磨過内圈的刻字。
“這不是劇情副本。”年瑜的聲音輕輕的,如在空中的玫瑰花瓣般缥缈。
這不是劇情副本——任務清單上面沒有标注[純劇情]三個字,表明這副本不是讓人單純走流程的——有boss要打。
boss又是誰?
他們不約而同想到面前這個證婚人。是他把兩人帶入的副本,婚禮現場沒有其他來賓,要打也隻能打他。
年瑜指示道:“讓他生氣。”
不生氣的話就無法進入戰鬥模式,“完成婚禮流程”的任務提示就是個幌子。即使他們完成了,證婚人也不一定會放他們走,沒有打過boss,副本就會一直存在下去,甚至存在到讓他們入洞房。
簡直荒唐。
“簡單。”臧洋直起身,大拇指還壓着年瑜的戒指。
“證婚人先生,”臧洋轉頭面向他道,“我想我們恐怕要逃婚了,你的婚禮主題并不适合我們。”
證婚人陷入呆怔狀态:“怎... 怎麼可能?”
“哪裡不适合?!”他拍桌嚷起來。
“我倆可沒有誰拯救誰。”臧洋笑道。
“不可能!你在上一屆換世之境開始前就是個殺人如麻的亡命之徒,那兩人死之前告訴過你将來會有人與你同行,現在他來了,你殺人沒有以前那麼果斷了,這還不是救贖?!!”
臧洋沉着臉:“這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年瑜一時不知道該注意臧洋還是證婚人,兩邊都有随時暴起的可能,但是一旦臧洋起跳,自己肯定要跟上去,隻因他們現在在同一條戰線。
證婚人把婚禮誓詞撕成碎片,他原本不堪的五官融作泥漿,改造重塑成小孩的模樣,光着腳丫,後背長出一對小翅膀,手上的麥克風也變形成了弓箭。
血色的紅字顯現——“您已進入戰鬥狀态。”
鋒刃赤裸裸地沖進視野裡,年瑜跟上,習慣性地把捧花當手雷扔了出去。在刀尖離證婚人鼻骨隻有一毫米的距離時,白光從兩人眼底爆發。
回過神來後年瑜腳下一軟,發現自己站在了青草坪上。
而臧洋老毛病又犯了,沒刹住手腳,發出沉悶的一聲“咚”,一頭撞上了厄洛斯教堂的大門。
年瑜:“... ... ”
“草,”臧洋甩甩臉,低聲罵了出來,“你剛扔了什麼東西出去?”
幸好隐藏副本不歸屬換世之境,否則臧洋這一撞估計都要流出生理性的眼淚來。
年瑜心虛地看向草尖:“... 捧花。”
臧洋怔了怔:“捧花都不讓丢?ban掉玩家一隻手?”
“還沒藍耗損失,”年瑜看向門把,“再來吧,我拿捧花。”
讓臧洋專心輸出,戰線也不會拖得太長,以他單挑異形骷髅的水深,年瑜對他抱有一定信心。更何況年瑜的材料在安檢時被隔在了場地外,手上隻有手槍手雷和監控,輸出實在有限。
年瑜推開門,boss的血條和等級已經出現——原始神厄洛斯,35級。
“你拿到捧花後往後站點,”臧洋低聲,“别被打死了。”
“知道。”
臧洋沖了出去,厄洛斯的箭雨鋪天蓋地,他一一閃着虛影躲過,年瑜在漫天的掉落物中鎖定捧花。捧花跟箭的掉落高度不一樣,目測會比箭先落地。他扔了個手雷,用爆炸力将箭全彈開,上前接住捧花,箭定在旁邊圍了一圈,發出嵌入地闆的強勁聲響。
他看向宣誓台前,臧洋的攻擊已經對厄洛斯造成了傷害,厄洛斯血量下降,并沒有出現弱點擊破的提示,但相比起來沒有天水礦洞裡怪物不打弱點就不掉血的情況那麼棘手。
更何況厄洛斯的武器是弓箭,不擅長近戰,這對臧洋來說很有利——
可以強攻。
厄洛斯對高速的匕首突進确實疲于招架,強克制關系形成。年瑜随手拔出地闆上的一隻箭,蹙了蹙眉心。
箭頭上似乎沾染着微不可察的法力殘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