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她就不那麼得意忘形了,可别把她身體打壞了!
長墨小心挪開腳步:“主子,您悠着點……”
商溫和季稻中間的龐然大物終于挪開,商溫的視線毫無阻礙地看向季稻。
季稻縮了縮脖子:“那個……”
這下知道怕了?
少女鴉羽微微顫動,墨色的眼眸
商溫無奈歎息。
“罷了。你安分一些,回京後,我會給你個交代的。”
親都答應人家親了,人姑娘都那麼主動了,他心裡也不抗拒,那還能怎麼辦,隻能接受了不是嗎?
商溫強裝鎮定,心卻忍不住砰砰亂跳,像是八百裡加急的馬,跳個不停。
長墨剛開始還在心裡罵季姑娘簡直太自視甚高,還懷疑主子會對她動手,可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他的目光難以置信。
京華街上那麼多有權有勢有容有貌的姑娘,也不知道這位是走了什麼狗屎運。
長墨完全不明白,這季姑娘到底有什麼值得主子喜歡的?
小竹子不打她?
季稻一愣。
不僅不打她,還跟她說這種話?
咦?
他終于開竅啦?
季稻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就忍不住歡呼雀躍起來:“那今晚……”
商溫厲聲:“今晚不行,得等回京之後!”
他會明媒正娶,八擡大轎迎她進門,算是給她個交代。但現在不行,他不能讓她名聲受損,受人辱罵。
季稻不懂商溫的深思熟慮,她隻知道——
小竹子一定在給她畫餅!
季稻嘴一癟又準備開始控訴。
商溫不欲與她談論這個話題,便轉移話題道:“你之前說的有個地方比官府消息靈通,是哪兒?”
季稻知曉他是故意轉移話題的,不過現在的确不是談論主個話題最好的時機,這種話題得晚上談才對,晚上談他就一定不會害羞了。
季稻暗自期待地搓了搓手。
她也沒忘記商溫問的話,而是朝着對面橋頭支了支下巴。
商溫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隻見她目光所至之處,一顆巨柳柳枝散漫随風飄揚,柳樹下坐了兩排上了年齡的老大娘,她們像是說着什麼,嘴巴不停歇,表情豐富至極。
季稻聲音正好飄了過來:
“橋頭老大娘,哪怕一條狗路過都得身敗名裂。”
商溫:“……”
*
“這青城可不平靜啊。”
商溫看着季稻不知從哪裡順來的闆凳,闆凳一放,往老大娘堆裡一坐。誤入老大娘堆的年輕少女就像是誤入狼群的小白兔,怎麼看怎麼紮眼。
“不平靜,怎麼個不平靜法?”季稻抓了把甜瓜子遞給了大娘們,好奇的問道。
大娘們雖然不知道季稻是誰,但是明顯是個愛湊熱鬧的小姑娘,這小姑娘還挺上道,于是你一把我一把抓走了瓜子,邊磕邊拉着她興緻勃勃的講了起來。
“街角的那家花樓裡,有個花魁失蹤了,她的恩客去問了好幾回,聽老鸨說是跟人私了奔,不過我估計是得了花柳病病死了。”一位大娘嫌棄道。
“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青樓妓子算什麼,我這兒才有趣呢。官老爺那個女兒,近日看上了一位教書先生,鬧着死活要嫁,官老爺被鬧得一個頭兩個大,實在無法便差人去問,不問不知道,一問吓一跳。你們猜怎麼着?”
另一位大娘頓了頓,其他大娘紛紛給面子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了?”
那說話的大娘哈哈大笑:“人教書先生早娶妻了。”
其他大娘反應過來:“你這說的是林夫子吧?”
“正是正是。”
“那難怪了。林夫子那長相那才情那品行,讓青城多少女子暗許芳心啊,可惜他鐘愛的那位相貌平平,讓愛慕林夫子的那些女子生生咬碎了牙,可怕喲。”
“可怕喲。”季稻邊磕邊附和道,她眼中若有所思。
林夫子,那不就是之前挺身而出的那位嗎?
“大娘,這青城有哪些叫得上名号的美人嗎?”季稻狀似随意問道。
大娘們相視一眼:“大妹子,你這可算問對人了。”
一位大娘道:“說到美人,那就不得不提官老爺那新娶的小妾,那可是一等一的美人,咱青城找不出第二個。”
“還有小巷子那賣茶的姑娘,臉蛋嫩得喲……多少男人就沖她去喝的那口茶。”
“我還是覺得青樓的桃花姑娘長得好,不然怎麼能叫花魁呢?聽說她的初夜賣了這個數……”大娘壓低了聲音,伸出五根手指。
“五兩銀子?”
“不,是五兩黃金。”
大娘們唏噓不已。
季稻跟着她們做誇張的表情,但心中卻暗自記下這些美人。
這些都很可能成為豔女的目标啊。
季稻正想着,瞬間不察這些大娘就把話題拉得很遠。
什麼東市的狗,西市的馬,北市的孩子,南市的猹,話題多得怎麼都說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