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氣氛尴尬又沉默,九黎搖下車窗,頭也不回的假裝看風景。過了沒多久,就聽見賀逐月帶着笑意的磁性低音,“小孩兒,跟哥哥說說,你這些年在國外,應該過得還不錯吧?”
九黎猛地轉頭看他。
直到賀逐月渾身發毛,才聽她慢悠悠地敷衍了一句:“挺好的。”
賀逐月也不知道說什麼了,隻能幹巴巴地回應:“哦,那就好。”
九黎又轉過去看風景。
車内隻剩下音樂的聲音,又是片刻的沉默。而貌似完全不懂氣氛的賀逐月又忍不住開口了,好像非要從她嘴裡多撬出來幾個字不可,“小孩兒,跟哥哥就這麼沒話題嗎?”
“哥~哥?”她用一種不可思議的語氣重複。
“是啊。你以前都叫我月亮哥哥的。”
他越說越開心,像是被話題勾起了什麼美好往事一般,“而且你這個小孩兒,見到哥哥就總是盯着哥哥看。”
九黎:“……”
她覺得自己患上了一種‘小孩兒’PTSD的怪病,如果九黎現在的年紀是十六歲之下,那麼被叫幾聲倒沒什麼問題,問題是她現在是一名正兒八經的成年女性,這人居然還一口一個‘小孩兒’?
九黎:Ok,fine。
但是唯獨一點,絕對不能忍!
“我真的有叫你月亮哥哥?”
九黎光是重複這個稱呼就覺得雞皮疙瘩掉一地了,事實證明有些東西隻能出現在二次元,如果在生活中,是會讓人腳趾扣地的存在,就比如現在,“如果我沒記錯,我頂多會稱呼賀哥哥,不會叫月亮哥哥這種瑪麗蘇小說才會出現的詞語。”
“是嗎?”他的口氣聽不出好惡。
畢竟隻是世界樹創造出來的咯噔文學工具人罷了,沒有太過自我的思想,如果九黎堅持,也許他會以為自己被小時候的她叫做月亮姐姐也說不準。
“小孩兒,你……”
“賀哥哥。”
九黎一字一頓,倒像是在齒間細細咀嚼仇人的骨肉一般,“如果你再叫我小孩兒,我就在下車的時候紮破你的輪胎。”
賀逐月:“……”
車内數度陷入死寂。
“那……九黎?”他試探着喊了這樣一聲,慎重緩慢的音節從唇齒間迸出少許暧昧,也許他還想再說點什麼,但卻被九黎無情的打斷了:“能不能麻煩你開車的時候專心點?不要總是和副駕駛聊天,很容易車禍。”
最主要,她很煩。
賀逐月:“……”
男人終于知趣的閉上嘴。
深藍酒吧。
缤紛淩亂的燈光映照在舞池内交錯糾纏的人影,刺耳的音樂聲和吵嚷的人聲在耳邊如潮水般劃過,非常不适應吵鬧環境的九黎對着吧台旁,把調酒玩兒出花來的帥氣酒保說:“來杯不含酒精的酒精飲料。”
酒保:“……”
酒保:“女士,要不我給您沖杯奶茶吧?”
九黎很随便:“行,三分糖。”
端着杯特調奶茶的九黎正準備回到賀逐月身邊,誰料她剛一轉身,遠遠的就看見賀逐月身旁來了一堆纨绔闊少,為首的正是今天下午見過面的賀遙星。其餘人還帶着不止一兩個女伴,原本清淨的角落瞬間變得吵吵鬧鬧,俨然一個與她格格不入的小世界。
捧着奶茶的九黎很明智的打了個彎兒,企圖裝作路過的炮灰甲。
“九黎姐姐,去哪兒呢?這兒呢!”
賀遙星向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