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他發現車子并沒有開往别墅,而是進入一處高檔小區。江濂從始至終沒有開口說話,司機隻顧着打方向盤,所以是司機開錯了,還是晚點再送他回别墅?
很快問題得到解答,江濂率先下車,依舊一聲不吭。季雲鶴躊躇沒動,與司機于後視鏡對視上,兩人都有相同的不解——為什麼不下車/為什麼不發車?
“别讓江少等。”司機好心提醒。
季雲鶴一愣,立馬推門跑過去,眼見江濂進入電梯,飛速沖刺攔下即将合上的電梯門。觸到對方面無表情的神态,讪讪縮回手,站到一邊。
新地方是一處五百平的大平層,打通兩層樓的複式結構,整體裝修淡雅有格調,沒有别墅那種繁複的花樣,看起來是江濂平常居住的房子。
“少爺回來了。”一位五十多歲的女人路過客廳,笑着招呼道,看到江濂身後的人,臉上明顯的驚訝之色,“這是?”
“還沒睡?”江濂從茶幾上倒了一杯水喝,和女人說話的口氣溫和許多,聽到對方問季雲鶴,回答得很随意:“人,不用管他。”
季雲鶴暗暗白眼,還以為江濂會說寵物呢。再看向女人,得到這麼個無力吐槽的回話,隻是慈祥地笑笑,叮囑一句早點睡便回房間。他點着鼻梁骨,心想,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看着少爺長大的保姆?該不會他還是第一個被帶到這裡的人吧?
江濂喝完水自顧上樓,說不管他,還真視而不見。
季雲鶴啧了聲,歎着氣問:“我睡哪?”
江濂仿佛才注意到還有個人,裝模作樣地奇怪一秒,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地審視,似笑非笑道:“睡什麼?先檢驗一下學習成果。”
季雲鶴的心瞬間掉入谷底,一邊為自己默哀,一邊慢吞吞地爬樓梯。在外面的浴室不情願地洗漱,時間也沒拖延多少,抱着視死如歸的壯志來到主卧。
江濂正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裡品着紅酒,聽到動靜回頭看了一眼,看到他雙手拽着腰間的浴巾,窘迫地伫立,實在好笑。
季雲鶴接受到江濂的視線,挪步靠近,倒了一杯紅酒伸到他面前,小聲說:“來點藥?”
“噗,你說什麼?”江濂放下酒杯,抹了把嘴角,費解地問。
季雲鶴充滿怨念的目光在江濂身上定格幾秒,盯着杯子裡的紅色酒液,幽幽道:“要麼你讓我在上面,要麼跟那個胖老闆一樣給我下藥。”
江濂氣極反笑,揉捏他的臉,言辭譏諷:“誰給你的臉讓我做選擇?”
季雲鶴哭喪着臉痛苦地說:“我真接受不了,我不是同性戀。”
江濂不以為意地呿聲,坐到床上拍拍身邊的位置,微擡下巴:“是不是得上了床才知道,過來。”
季雲鶴閉上眼,心裡建設還沒打好地基已經自動塌陷,這活根本沒法幹。江濂可沒耐心等他慢慢想清楚,隔着幾步距離扯過胳膊翻身壓上去,捏着他的臉嘲笑:“就你那垃圾技術還有臉在上面,癡心妄想。”
季雲鶴撐住江濂的肩膀垂死掙紮:“一個小時夠我學會了,不然就給我點藥。”
“誰tm要j屍,下午才說會聽話,骨頭又硬了?”
“其他随意,這件事不行。”
“哈,那我還偏要了。”
季雲鶴本能地反抗,兩個人順勢打起來。骨子裡同樣強硬不認輸的男人,碰撞到一起必然互相較勁,誰都不肯退讓。尤其季雲鶴向江濂低頭後,凡事順從聽話低人一等,本就違背了自己的個性,這檔子事上怎麼都不願意再屈居下方。
而不可一世的江濂向來都是高高在上的那個,更不願意占據下風。意外一次就足夠了。
彼此身上松散的遮羞布成為這場勢均力敵的互搏下毫無意外的犧牲品,肉貼肉的對抗漸漸變了味,一邊咬着死不松口的勁,一邊又屈從本能向對方磨蹭。沉重的喘息裡夾雜着不成調的咒罵,汗水打濕的床單被□□碾過變得皺巴巴。
良久動靜消停,累得氣喘籲籲的兩人分開,并排晾着。誰都沒從這場戰役裡讨到好,也都沒怎麼吃到虧。
季雲鶴擡手擋住屋頂刺目的燈光,身心疲憊,以至于幾乎沒體驗到那點短暫的生理快感,隻想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睡過去。有這種想法的顯然還有江濂。
第二天早上,大喇喇平躺的兩人一同醒過來,頭一偏,對方尴尬的軀體映入眼簾,停頓不到一秒,不謀而合地别開。
江濂拉着一張死人臉下床,活動着運動過度的關節筋骨,身上粘膩的感覺令他眉頭緊皺,徑直鑽進浴室。一身清爽出來時,季雲鶴裹着床單發呆,眼神失焦。
他翻了個白眼,迅速穿戴整齊,恢複成體面正經的模樣離開卧室。
聽到關門聲,季雲鶴眨了眨眼,悠長而緩慢地歎氣,掀開床單去洗漱。江濂的衣帽間大得像批發市場,兩人身高一樣,他随便挑了套休閑服,幽魂似的飄到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