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鶴走到電梯口,江濂和高進還在那,也不知是在等電梯還是等他。高進瞅了瞅江濂陰沉的面色,挑眉看向季雲鶴笑說:“這麼好吃?”
季雲鶴的嘴唇透着水光的紅潤,啃下一小塊蛋筒,斜眼悠悠道:“法國頂級甜點師特制嘛。”
高進輕笑:“愛吃讓江濂專門給你請個甜點師?”
“我哪敢提要求啊,遊戲還沒赢呢。”
“要求在不同場合下提,效果不一樣~”
季雲鶴瞥了眼漠不關心的江濂,歪頭好奇地問:“所以你試過?你在下面?”
高進感受到侮辱:“搞笑,看不起誰,我哪裡——”右側飄來一道死亡視線,他立即改口:“别玷污我們之間純潔的感情,我提要求還需要獻身嗎?我這是在教你。”
說笑間電梯到二樓,季雲鶴差不多吃完冰淇淋,手裡捏着最後一點小角,想到陳梅雪,視線越過江濂投向高進:“我剛才請陳梅雪吃了些冰淇淋,不用罰款什麼的吧?”
高進站不穩似的搭上江濂的肩膀,無語地說:“我是什麼黑心守财奴老闆嗎?員工吃個冰淇淋就罰款?”
“誰知道呢,你們有錢人總有些常人無法理解的癖好。”
陰陽怪氣的語氣惹得江濂側目,眼神一瞬危險嘲弄,“這麼在乎她?看來那兩個月相處得很好嘛,暗度陳倉後念念不忘?”
季雲鶴默了會,跨出電梯的同時接替高進搭上他的肩膀,正色道:“不要随便污蔑女孩子的清白,好歹朋友一場,不想連累她而已。”随後拿下胳膊,意有所指地說:“以己度人可不太好。”
江濂忽地站定,身旁兩人跟着停下腳步。他盯着季雲鶴的目光變得意味深長,勾着怪異的笑開腔:“凱文現在在哪?”
高進眼裡忽閃趣味的光,掩飾不住的興奮:“三樓吧,我讓他過來?需要搭檔嗎?”
“不用,東西夠齊就行。”
季雲鶴暗道不妙,懷着忐忑的心情跟在兩人後面,不禁想象會是什麼事。大概又是羞辱人的把戲,逞口舌之快總要付出點代價,呵,下次還敢。
他本來想坐側面的單體沙發,不料被江濂支使坐在正中的位置,反倒是他們三往旁邊挪。高進當着他的面跟甯思遠擠眉弄眼,生怕别人不知道等下有好戲看。他無所謂地靠背,就當開眼界了,再不會有比那個胖老闆更惡心的事。
很快凱文提着大箱子進來,以眼神向三位老闆一一招呼,打開箱子,微笑地看着正對面的季雲鶴說:“我們先從基本的開始。”
季雲鶴的視線落入敞開的箱子裡,頭皮瞬間發麻,渾身好像有數不清的螞蟻在爬,坐立難安,恨不得拔腿就跑。他看到凱文拿起一個棒狀物,簡單消毒清潔,然後伸出舌頭沿着上面的脈絡舔舐。霎時與剛才自己舔冰淇淋的情景重疊上,忍不住幹嘔。
“好好學,什麼時候會了什麼時候結束。”江濂語氣惡劣地說,對季雲鶴的反應相當滿意,出氣的舒爽感遍布全身。
高進這個葷素不忌的家夥自然看得津津有味,甯思遠按着額角頗為頭疼,幽怨嘀咕:“我這個異性戀跟你們認識真是造孽。”
接下來的近一個小時,季雲鶴如坐針氈,眼睛根本沒法往前看,然而粘膩的水聲如冤魂般纏繞耳側,根本甩不掉。
“差不多了,有什麼疑問或者沒看懂的地方嗎?”好老師凱文秉承着認真負責的态度提問。
“沒有…”季雲鶴艱難開口,長時間扭頭使得脖子發酸,瞄到凱文已經收拾好東西,連忙低下頭,揉捏後頸放松,心有餘悸地呼出口氣。
江濂關掉手機,手指插進他的頭發拽到身邊,壓低聲量問:“學會了嗎?”
季雲鶴皺了皺眉,小心從江濂手裡救回自己的頭發,撫撫頭皮不想回答,“不玩遊戲嗎?”
“你想玩什麼遊戲?他們倆肯定不介意看現場。”
“我介意,謝謝。”甯思遠白眼道。
“可以加入嗎?”高進一本正經地說。
季雲鶴暗罵,覆上江濂的手,嘗試軟下聲音:“插旗幟的遊戲,我們不是還沒決出勝負嗎?”
江濂睨了眼交疊在一起的手,擡眸看向服軟的人,對方眼裡隐隐透着不安。他揮開季雲鶴的手掌,輕柔地撫上脖子,“那個不急,先玩個更有趣的,趁凱文還沒走,查漏補缺一下。”
季雲鶴從江濂的手下逃出來,掃了眼其他三人,難堪地說:“至少,至少讓他們走。”
凱文自覺降低存在感,時刻注意着江濂的表情,等待時機退場。高進砸吧嘴可惜道:“可以,但沒必要,小鳥同學不要害羞。”甯思遠扇了下他的頭,站起來:“尊重下現場唯一的異性戀。”
三人接連走出去,剩下江濂和季雲鶴僵持,氣氛微妙。少時江濂斂下眼皮,興意闌珊地起身,餘光瞥見季雲鶴松氣的模樣,暗哼了聲。
回去的路上相顧無言,季雲鶴擡臂杵着下颌看窗外,車窗倒映出一張出神的臉。繁華的夜景不斷後退,光影模糊不清,正如他的思緒一樣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