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铎:“溫柔地殺死你,就不是殺死?”遊戲世界殘忍的一面不在于它濫殺無辜,而在于它享受玩家被淩遲的過程。
肖長淵憤憤不平地踢翻腳邊的石頭,大叫:“我從來沒有這麼讨厭過夾娃娃!該死!”
莫笙笛是個很堅強的人,四十分鐘後已經适應沒了手臂這個事實,邊嚼巧克力棒補充能量,邊調侃:“離它下次出現還剩半小時,或許更快。今天是誰也搭不了纜車下去了。”
肖長淵:“我可拜托你閉嘴吧。留點力氣對付他們。”
莫笙笛:“那保佑他們來之前,我靠用光力氣自殺。”
肖長淵:“有本事放下你的士力架。”
“沒本事。”莫笙笛吃得啧啧作響。
肖長淵朝齊铎喊:“看吧,誰說餓一頓死不了!”
齊铎一動不動,肖長淵好心:“我就說一說,你不用太認真。”
“喂!”他發現焦棠也一動不動。
突然,兩人轉身狂奔向某處。
肖長淵在後面:“喂!”他拔腿追上,追到一半後跑回來,扛起莫笙笛繼續跑。
四人奔到懸崖邊。
空晃晃的纜車挂在纜繩上,四面圍住玻璃,何其像一個東西。
焦棠:“玩家和夾子的關系并不是在進入城堡後才确定的,而是從坐入纜車裡就開始的。”
幾乎所有到達這個遊戲的玩家都會使用纜車登頂,但是系統并沒有規定玩家必須乘坐纜車上城堡,隻規定玩家離開時必須乘坐纜車離開。
坐入纜車的玩家就像投入娃娃機的布娃娃,默認更改身份,與夾子定下捕捉與被捕捉的契約關系。
肖長淵大徹大悟,伸腳大力踹纜車,纜車在懸崖上空吱呀吱呀晃動,像個風燭殘年的老人死死吊着一口氣。
“鬼跟它定契約!”
齊铎問焦棠:“砸爛它?”
“不!”
齊铎不解盯她。
二十分鐘後。
比卡丘帶着它的精銳雕塑部隊再次出現。
肖長淵遠攻先上。一枚枚炮彈轟掉傀儡的肢體,又再生,再轟。比卡丘挂着詭異笑容,拖着長鐮刀直接砍向他,每砍掉一枚炮彈便近幾分。
肖長淵頂住壓力,最後十幾米時,猛地後撤。齊铎擋上去,拖住比卡丘。
莫笙笛在廢墟中充當誘餌,七條傀儡全招呼到她上空。莫笙笛隐忍不動,十四根手臂撈下來時,她猛地矮身滾開,傀儡刹車不及,一擁而上。
焦棠撤去障眼陣法,亂石中蓦然露出纜車的入口,傀儡全數湧進去。焦棠啪嗒關上門。
傀儡懵了一下,忽然神智全失般瘋狂撕裂對方的軀體。
透明纜車内,泥膏粉碎融化,重塑又撕碎……慘烈又滑稽,跟混凝車裡滾動的水泥一樣。它們現在既是夾子又是娃娃,矛盾地自相殘殺。
焦棠喊:“幫一把。”
肖長淵立刻沖過來,與莫笙笛上手幫她推纜車。三人将之推到比卡丘旁邊,豎起。
焦棠:“齊铎!”
齊铎點頭,一□□入比卡丘黃色的毛茸茸肚上,用力将它推到纜車旁,焦棠将門打開,恰好将它關進去。
剩下的便是看“七雕塑大戰比卡丘”。
半小時後,可憐的比卡丘連棉絮都被掏空,癟成一塊破抹布。
焦棠指着其中一小塊銀色的芯片,說:“那就是物魂附身的介質。”
隻要在縫隙出現前破除介質即可,無需真的去找出夾子的真身,系統也不可能讓她找到物靈所在。她掏出食魂蟲,萬般不願意,可不除去纜車内這群失智的鬼魂,它們便隻能永遠在裡面生生不息地厮殺。
片刻後,綠瑩瑩的蟲滿足地爬回瓶子裡,一下子吞了六條魂魄,它飽得躺在瓶底喘氣。
齊铎從泥漿中勾回芯片,焦棠念淨化咒破解附身的禁術,芯片化作齑粉。
這場24小時的逃生遊戲徹底結束。
幾人将纜車挂回纜繩上,鑽進去,老管家魂魄歸位後又盡忠職守地回到懸崖邊送走幸運活下來的客人。
下了懸崖,焦棠手機裡立馬彈出一個簡陋的信息框——你已通關城堡一日遊關卡,獲得獎勵如下……
焦棠數了數,有十項獎勵,其中幾項還與道術相關,是武力值相當強的法器。果然無理城的獎勵比普通場要大方許多。
與系統提取完獎勵道具後,齊铎湊過來看焦棠手裡握住的兩樣東西,眉頭輕挑。
一樣是列鬥羅星玉圭,應該是極稀貴的法器。
另一樣是一張白紙通知,上面寫:肖長淵請求組隊,是否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