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濯童山,伶仃城堡,一陣緊過一陣的炮火從地底轟向天空,整座山頭都在震顫。
肖長淵叼着煙,火箭筒換成加農炮,納悶地朝旁邊三位督工的工頭喊:“不知道用什麼材料建的,忒難打下來。”
焦工頭指點江山:“你往中間打。”
咻!
嘭!
莫工頭呼他一腦袋:“偏了。瞧見水晶裡面那個點沒有,朝那打。”
肖長淵氣憤大叫:“打了,磁場不對,導彈都偏了。”
齊铎建議:“換核彈吧,别拿這種垃圾出來現眼。”
“你行你上,還核彈,老子搞得到核彈還不把系統轟了?”肖長淵說着又換了一枚重型激光炮:“這個準頭好。”
“等等。”焦棠從空間裡倒騰出羅盤,指針因為氣流偏轉厲害,将炮頭輕輕撥過十五度後,她下命令:“發射。”
“得咧!”肖長淵扣下扳機,後座力掀翻他金色劉海,張揚又帥氣。
紅色光束射入水晶群中,像火山爆發的熔漿迅速沖擊開,永不謝幕的繁星一顆顆墜下,玩家移動躲避火焰隕石,在火光中擡頭看,雕塑的面孔猙獰而受難,頗有宗教災難意味。
屋頂開始塌方,肖長淵換上其他炮彈繼續轟炸,從大廳到走廊,精工細作的藝術品付之一炬。其他玩家也加入破壞隊伍,諾大城堡在半小時内夷為廢墟,露出冬天灰蒙蒙的寥光。
“38分鐘!”莫笙笛立在斷裂的柱上朝其他方向喊。這是死神再次出現的時間。
六人昂首小心觀察上方,上空沒有出現任何鬥篷及雕塑。許星願僥幸道:“成功……”
“了”字還含在舌尖,空中極速墜下一枚黑影,明亮刀尖鑿入她腦袋,将她劈成兩半。
不遠處的莊柳眠嗷一下,癱軟跌坐在地上。
鐮刀橫切過他脖頸,铮!被銀槍挑開。莫笙笛近前去幫忙。
焦棠從震驚中回神,她躍到廢墟最高點,試圖布陣鎖住整個空間,不讓它再回去。滿是碎磚瓦礫的地面不具備布陣的條件。她探向空間項鍊,取出第三場得到的獎勵——八卦懸鏡。
八卦懸鏡能使煞氣反轉,同樣能使陣法反轉,在地理條件不允許的情況下,可布天陣,借天陣作地陣。所謂天陣就是在空中布陣,其法力遠不如地陣,靠施法者及法器維持短暫效力。
焦棠迅疾在黑色鬥篷上空布下金剛牆陣,齊铎能感覺那玩意的動作遲緩了,他與莫笙笛打眼色。莫笙笛了悟,替他打掩護,齊铎趁機将槍頭直搠入鬥篷袖口,奮力挑開這團黑糊糊的東西。
微妙的裂帛聲逐漸擴大,嚴密的鬥篷被銀槍一點點刺破,最後整個拉下來。
這時,那玩意終于意識到危險,本能掙開天陣,逃往天上。
肖長淵二話不說架起長炮便追擊,被它一鐮刀砸下來,長炮頓時削作幾段,肖長淵及時躲過去,肩頭也被削掉好大一塊肉
衆人無奈看着一個巨大的類似皮卡丘玩偶升上天,泛着朦胧的明黃光暈。
“啾咪啾咪!”空中傳來一聲尖利的召喚。
突然,廢墟中簌簌落石,七條泥膏狀碩大肥蟲鑽出地面,直沖向天空。其中有一條模樣新鮮,是不再幸運的女孩許星願。
她的口中叼住掙紮的獵物——莫笙笛。
裘霞與賀宇兵則争奪着一具屍體——莊柳眠。
莫笙笛的吼叫聲一聲弱過一聲。
“置換!”焦棠躊躇了幾秒,還是摸出新換到的置換卡,再定神時,她已在許星願巨大腥臭的牙齒中間。
地上,齊铎抓住渾身鮮血的莫笙笛,她的半條胳膊被咬斷,醜陋的傷口血流不止。
空中。
焦棠見到灰白的天空裂開黑色的口子,“比卡丘”巨大的腦袋縮進去後不見了,如果被拉着進入另一個空間,她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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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神聚氣在丹田,比起之前虛空的腹部,多日練習後,内裡似乎充盈許多。她腳下灌力,用盡全身真氣踢向許星願的下巴。
嗷!許星願巨大的身形抽動,下巴碎裂迫使它張開大口,放松焦棠。
焦棠攀到它後背,徒手插入泥膏脊椎中,将它的魂體慢慢拽出來。物魂附身焦棠對付不了,鬼魂附身她還對付不了?
笑話!她咬住牙,用勁将許星願混沌的魂體抽離融化的雕塑,雕塑失去生氣極速墜落。焦棠将許星願魂體收入空間,自由落地跳下。
齊铎穩穩接住她,臉色黑黢黢,不發一言。
“謝謝……”焦棠跳下臂彎,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要覺得沒有事先與齊铎通氣,是一件值得不好意思的事。
空中黑色裂縫閉合,第七次獵殺結束!折損了許星願、莊柳眠,還有莫笙笛半截手臂。
冷風灌入地縫,鵝毛大雪紛飛。
肖長淵替莫笙笛治療,開導冷成冰塊的女人:“我認識一個機械師,可以給你做半條機械臂,保證跟真的一樣好使。”
莫笙笛冷嗤一聲,不願開口,這半條手臂全因為疏忽大意沒的,她都不知該怨誰。
焦棠與齊铎苦悶地立在廢墟旁,想對策。
齊铎:“為什麼破壞了封閉空間,它仍然能行動?”
焦棠無言以對,“比卡丘”不僅能自如行動,而且還能不按照規律殺人,也就是說他們的關系依然沒有改變。“玩家還是娃娃,它依然是夾子。”
肖長淵喊:“我明白了,系統要求玩家不離開城堡,其實不是為了保護那玩意,而是為了保護玩家吧?”